陈里正问:“怎么回事?”
一个汉子道:“那些济府棒挡着路不给让,还跟陈结实吵了起来,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
陈里正听了眉头鼓起来一个疙瘩,有些怨愤地看了四盛他们一眼,“你们的人……”
陈里正话还没说出口,鲁旺就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对鲁有庆道:“爹,赵老五、赵老六跟人吵起来了,对方横得很,还想要打人呢,咱们能动手不?”
不等鲁有庆开口,陈里正冷冷地道:“一来就惹事,你们能不能克制着点?”
鲁有庆瞪起眼睛就要还口,牛智信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先别做声。
四盛皱起了眉,还没弄清楚是非曲直呢,就先认定是他们这些人惹事,这个陈里正……
四盛板了脸道:“咱们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陈里正“哼”了一声,率先走出了院子。
一出院门,就看见车队靠后的位置,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
四盛连忙看了一眼车队,还好老人和孩子还都在车上,都只从车窗里往后边看,并没有去凑热闹,警戒的汉子也站在车队四周看顾着,没有乱了方寸。
四盛呼出一口气,刚到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他们的人,不能让人趁乱再搞出别的事情来。
四盛对大柱飞快地叮咛了两句,就追上陈里正,顺着村民让出的路走进了人群。
人群中央,赵老四、赵老五几个站在毛驴车前,八家人其他的汉子们簇拥在周围,他们正与对面的几个陌生的汉子对峙着。
那几个陌生汉子身后围着更多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
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汉子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气势汹汹地叫喊道:“看把你们能的,还敢跟老子较劲,一群二球货,在我们村里,还敢不闭上你们的皮嘴,夹紧你们的尾巴,尼妈是想找死吧?”
赵老四手里握着木棍,气势一点也不输半分,“在哪里都得讲理字。”
青年汉子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跟老子讲理?你个济府棒能懂个屁理?你要是个讲理的,会堵在别人家的门口?你要是个讲理的,能不给人让路,还在别人家门前叫嚣?”
赵老四额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你别歪曲事实,谁不给你们让路了,你的车一出来,我们就给你让了,是你们一上来就不干不净地骂人,怎么,大路你家的?你走得我们就停不得了?”
“嘿,你还嘴硬?”那汉子说着扬起鞭子就往赵老四头上抽去。
四盛心里揪起来,这一鞭子要是打下去,赵老四可是要吃大亏了,破相或是伤了眼睛都有可能,他赶紧侧头去看鲁有庆,鲁有庆却不着急,依旧跟着陈里正的步子慢悠悠地往前走。
四盛见指望不上他,忙回头就要喝止,就见张屠户猛地从赵老四身后跃了起来,伸长手臂一勾,就拽住了鞭梢,反手再一卷,鞭子就离开了那青年汉子的手。…。赵老四、赵老五几个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拥而上围住那青年汉子动起手来。
那汉子旁边的人也不示弱,纷纷上前助阵,几个人立刻混战在了一起。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吓得往后退避,人群惊呼着一阵骚动。
“都给我住手。”陈里正铁青着脸大喝。
陈家滩的村民闻言立马就停了手。
赵老四几个看见了陈里正身后的四盛,也停了下来,还主动后退了几步,与陈家滩的人拉开了距离。
双方虽然分开了,但还在用眼神在空中较量,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也没有减少。
陈里正看了看两边的汉子,沉着脸问:“陈壮实,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汉子道:“里正叔,你看看,他们这些济府棒把咱这街道都给堵成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个叫花子村呢。他们还在街上大喊大叫的,把东邻家的娃吓得哇哇哭,西邻家的狗都给吓得回奶了。”
看热闹的好些人被这话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妇人忍不住打趣道:“陈壮实,你咋还替狗奶打抱不平呢,我看你是惦记上哪家奶孩子的嫂子了吧?”
陈壮实厌恶地道:“去去去,我惦记谁也不会惦记你就是了,关你屁事呢。”
那妇人被怼了也不敢再出声,只引来人群中几声意味深长的笑。
陈里正警告地瞪了那妇人一眼,对陈壮实道:“别胡拉乱扯的,现在只说你的事,这些人到底碍你啥事了?”
陈壮实道:“他们可碍了我大事呢,你也看到了,我家正在起粪呢,这些济府棒堵在门口让粪车拉不出去,你说碍不碍事?”
赵老四生气地道:“我们及时给他让了路,他不但嘴里不干净,还故意把大粪往我们行李上蹭,他纯粹就是找茬的。”
陈壮实也不相让,“就你们那磨磨蹭蹭的速度,我看也是故意找茬的,我本来能拉两趟的,让你们耽误的,一趟都没拉到地里去,只这事,老子就得揍他三五遍。
他们行李上的大粪,我看就是他们故意蹭上去的,想要拿这个碰瓷儿呢。”
陈里正喝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吧。这些人是分来咱们村落户的,以后就都是一个村的邻居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都别计较了。”大风小说
赵老四他们都看向四盛,四盛意味不明地望着陈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