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和鲁有庆他们套了车要出门,后门玩得正嗨的两个男人只探头看了一眼,听说是去镇上买粮食吃食的,就摆手让他们自己开门出去,回头又吆喝着摇色子去子。
只要院子里大批的妇孺老人都还在,这群人就跑不了,他们哪里有空费那心思理会这几个人呢。
次日下午,金二终于腾出了时间,赶紧带着人回到了庄子里。
堂屋。
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几个汉子,金二没有了第一次交锋时的胸有成竹和傲慢气势,开门见山地道:「已经宽限你们一天多的时间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为那小子干的好事负责了吧?咱们也别再绕弯子了,都痛快点,你们就赔个五百两银子得了,拿出银子来我就放你们走。」
牛智信愤然喊出口,「怎么又变成五百两了?那天你还说是二百两的,金小姐又没有什么损伤,凭啥开口就涨到了五百两?」
金熊理直气壮地道:「谁说没有损失,我们可损失大了,就你们这事可是生生搅黄了我妹子一桩好姻缘呢,一个超有钱的商人来求亲,结果就黄了。」
四盛笑着问:「哦?那真是一桩好姻缘?」
金二瞥了金熊一眼,顺理成章地应着,「那当然了,那姓任的晋府商人真的是户不错的人家,家财万贯,奴仆成群,人家是先看上小燕的人后才上门求娶的,只可惜,一听说小燕被你们一个臭小子沾过了手,当时就带着媒人走了。」
金熊嚷嚷道:「你们还敢说没给我们带来损失,这么好的姻缘弄丢了,难道不是天大的损失吗?更何况留下这坏名声会一直跟着我妹子,说不定会让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这损失是多少银子能弥补得了的?我爹只问你们要五百两,真是便宜你们了,要我说,你们赔一千两都不算多。」
金二娘子忽然悲从中来,拍着大腿哭道:「我可怜的侄女呀,被外乡人欺负,坏了好姻缘,留了坏名声,还要孤独终老,这些人现在还不想负责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哟,我苦命的小燕呀——」
四盛等人都是一头黑线,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又开始哭天喊地的了。
金熊见状,气哼哼地上前对着四盛道:「你们赶快给银子,别再让我娘伤心了,再磨蹭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四盛大声咳了一下,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金二娘子都停了哭声,张着嘴看他。
「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们负责,那我们只能顺着你们的意思,负起这个责任吧。」
金家三口人都没想到四盛连价都没还,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他们初听还有些不敢相信,见四盛面上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其他几个人也没有出口反对,这才兴奋起来。
这些人也太怂了,一点都不经闹,关了他们两天就认栽了,金二甚至都后悔把银子报少了。
金二高仰着头,鼻孔朝天道:「那你们是给银票还是现银?」
金熊眼睛都要冒出金光了,怂恿道:「给现银,还是给现银吧,现银用起来方便。」
四盛哂笑道:「什么银票现银的,我是说,我们愿意对金小姐负责,让我们的汉子娶了她。」
「什么?」
金家三口异口同声地惊呼,原来他说的负责是指娶了金小燕?这也太会想了,做梦也没有这么美的事。
金二大吼。「你们休想。」
金熊也大叫,「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条件心时没数吗?还想娶我妹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回,连金二旁边的几个男人都忍不住了,他们是金二找来造势的,本来只在一边闲坐,并没准备说话的,听这些人说得太过异想天开了,才出声道:「金小燕怎么可能嫁个逃荒的男人呢?」
另一个男人讥诮地问:「你们是不是听说了嫁妆的事?被金钱冲昏了头吧?」
「你们这样的还敢肖想金小燕,我们镇上比你们条件好的人家多了去了,要有可能,怎么会留到现在,白白等着便宜你们外乡人呢。」
「你们还是别做梦了,光金大娘子那一关你们就过不去,何况还有金二爷端坐在这里呢。」
这些人噼里啪啦地一通明嘲暗讽,见对面没有一个人回嘴,渐渐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才都住了嘴。
见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四盛出声道:「既然说到了金大娘子,不妨叫她出来问一问,她要是不同意,我们也就不负这个责任了。」
金二气道:「你们敢不负责试试,不是,你们休想打小燕的主意,这事没得谈。」
金熊也气急败坏地道:「咱们现在只谈赔银子的事,叫我大娘来也没有用,先拿了银子再说别的。」
正争执着,汪仲鹏走进来对鲁有庆低语了两句,鲁有庆点了点头,站起身对金二道:「我们连保媒的冰人都找好了。」
说着就往屋外走,四盛等人一听也赶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金二等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人说什么,要去干什么?
鲁有庆还没走到屋门口,外边的人就已经进来了。
走进屋的是个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的汉子,这人端着一张严肃的方脸,大步走到鲁有庆一群人身边,拱手道:「金某来迟了,各位莫怪。」
众人忙着还礼,鲁有庆迎着道:「哪里,有劳金大哥了。」
金二推开人群,挤到了来人身边,惊呼道:「里正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金里正虽是金二的族兄,但金氏族人众多,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情,金里正几乎都没登过金二家的门,今天怎么跑了这么远,主动到他的庄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