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的。
但是此刻她却突然哭出了声,她的声音撕扯着,我没有听过鬼哭,但是那一刻我看到她哭,不禁想,鬼是不是这样哭的。
她费力地从嗓子里发出声,仰头望着天,大声大声地嚎叫着。
我爸爸才终于收了手。
我那时一边怕她,又想要亲近她。
爸爸和奶奶用像栓狗的铁链将她的脚拴住,大大的铁铐将她的脚都磨破了。
我从柴房找了很多蜘蛛用来盖住卵的厚膜给她道:「妈妈,我用这个给你捂上,就不会流血了。」
她看见我突然开始发疯,铁链被她扯着不停地响:「滚!给我滚!」
她一边骂着我,一边哭。
最后哭不动了,就在柴堆旁睡去了。
我趁着她睡着的时候,给她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一处一处放上蛛网。
瞥见她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又俯身轻轻地给她吹着伤口。
我在电视上学的,好像这样会有用。
我妈妈这些年还在不停地尝试着跑,她每跑一次,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连带着我也被打。
我想要她早点跑出去,又害怕她跑出去了,我怎么办。
我慢慢知道了,村里很多像我妈妈这样的女人。
有的被打断了腿,还有的被打傻了。
其中有个被打傻的阿姨,刚来的时候,特别漂亮。
白衬衫,牛仔裤,脸白白嫩嫩的。
我看到过很多次她挨打,后来那个大叔叫了很多村里其他的叔叔去他家。
慢慢的那个阿姨就疯了。
他们也就不拴着她了,我看见她疯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我心里萦绕。
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她像一只白天鹅一样,她曾是我最想成为的模样。
可是她现在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只会对着人傻笑。
衣服裤子也是黑黢黢、破破烂烂的。
后山上有大片大片的刺泡,我每次都会摘很多。
大部分都给我妈,我妈也不吃。
但是我给那个已经疯了的阿姨,她会吃。
吃完,她会将我抱在怀里。
叫我:「宝宝,宝宝!我的宝宝!」
她的怀里臭臭的,我最开始总是将她推开。
但是我被我爸爸和奶奶打的时候,我也会偷偷去找疯阿姨,抱抱她。
一边抱她,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