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楼门口。
手里的硬币被宋楚儿翻来覆去地抛,正面与反面出现的次数对半分,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训,不回去的话,下次见面训得更凶。她思来想去,最后愁眉苦脸地收起硬币,摸了摸鼻子,把心一横,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大不了她见招拆招!
电梯运行速度很快,她很快来到八楼,目光瞥向右手边的房门,霍敬南的鞋子齐整地摆在门口的鞋架上,没有明显的牌子标记,光看外观就知道料子很好,穿在脚上很舒服,因为她脚上的鞋子就是他买的,领证那天他赠送给她的礼物。
彼时,她佯装天真无邪,“霍叔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自己有鞋的。”
对于她的故意挑衅,那时候霍敬南给予她一个冷眼,那种你自己静静体会的眼神,“这是你父亲为你留下的保险费,我暂且替你保管,用在你身上的每一笔开销都有记录,等三年后,我会把余款与账单明细呈交给你。”
她:“……”
她这朵刚逃出高中校园的鲜花人设不能崩塌,想到曾经被怼得无言以对的过去,宋楚儿无声翻了一个白眼。她弯腰换鞋,暗忖昨晚他们缉毒大队那么大动作,按道理今天就应该继续加班的,做什么这么早回来逮她?
宋楚儿撇了撇嘴,用手拍了拍脸,掏出镜子练习一下弱不禁风的微笑,嗯,很好,就是这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收好镜子,她伸出大拇指在指纹锁上按了一下,大门顺利开启。她探头朝里看了一眼,客厅亮着灯,电视机开着,正播着新闻,没看到男人的身影,仔细听,卫生间那里传来流水声。
宋楚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六分,这男人这个时间点洗澡,估摸才睡醒。她随手带上大门走进客厅,径直走向她的房间,霍敬南有洁癖,洗澡后会清洗他换下来的衣服,再顺便打扫一下用过的淋浴间,她还是先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再出来。
“出来。”
脚步声悄无声息响起,当她察觉出他的动静时,他已然穿戴整齐站在她的房门口。
平日里犹如针刺的头发在沐浴后变得柔软服帖,软化了男人的刚硬,浅灰色的家居服穿在他的身上非常有味道,减弱了男人工作时的严肃,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深邃的黑眸,还是那么冷意十足,即使面对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照样冷冰冰。
黑面煞神。
宋楚儿被他看得腿颤,这男人一言不发盯着你时最令人忐忑,他眼里的深沉与算计不是她这个十九岁的小丫头能够猜到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叱骂,暗忖他脸上的牙印消失得太快,早知道她就咬得深一些,让他没脸见人!
宋楚儿把干净的棉袄穿在身上,跟随他走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至客厅,分别落座在四人座沙发的一左一右。
霍敬南在缉毒大队有单人宿舍,市中心附近也有套房,没结婚前,他大部分时间睡在宿舍,与宋楚儿领证后,工作日他睡在宿舍,周末为了方便看顾宋楚儿,他不加班时都待在家里。
嗯,不大不小的精装修两居室套房勉强称之为家。
霍敬南加了夜班,回来睡了一觉,醒来已经过了饭点,他先去厨房转了一圈,冰箱里的食物少得可怜,凑不齐一顿饭,冷冻抽屉里只有上星期剩下的水饺,他取出来搁在汤碗里先行自然解冻,然后转身去冲澡。
他听觉向来灵敏,早在她开门进入房间时,他就察觉。小姑娘在他面前一向低眉顺眼,偶有不满他的严厉管教,不敢公然顶撞,也就嘴上闹一闹。昨夜盛世会所遇到的狡诈女服务员,那身形那气息让他想到这丫头,虽然这认知有点可笑,但他还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于是当即驱车去安城大学找她,没想到被他抓到这丫头夜不归宿,刷新了他先前对她的认知,他以前或许小瞧了这丫头。
霍敬南抄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水壶,先给宋楚儿倒了一杯,然后才为自己倒了一杯,“我时间很多,足够你组织好理由对我解释你夜不归宿的原因,想好了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