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挽起我伸缩弹簧一样的裤管,好认真地在查看。
我也同她一起看,我就是好疼,好疼。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这么疼。
可是护士姐姐找了又找,找了又找,就是任凭护士姐姐怎么找,都找不到。
就像我心口的疼一样,很疼,很疼。可找不到伤口。
我真的好疼,好疼。
我的泪水像钱塘江的潮水一样决堤。
我越哭,护士姐姐就越慌;我越哭,我就越想哭。
护士姐姐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她让我埋在她的脖颈,她抱着我哄。
抱着我左晃右晃,就像行驶的小船,也像小孩的摇篮。
我记得我明明是哭着的,又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连忙垂下了唇角。又有些歉意。
我真的很羞耻。我不该骗她的。我想。
我又放开了环着护士姐姐脖颈的手。
我低下头,护士姐姐应该责怪我了。我想。
然而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护士姐姐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船。
就像,就像护士姐姐刚才抱着我摇晃的小船。
她温柔地问我笑什么。
我说她刚刚抱着我哄我的样子,就像母亲在哄小孩。
我仿佛看到护士姐姐笑得更开心了。她对我说「糖糖本来就是小孩。」
我一哽,我是小孩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是小孩吗?
是的吧。我想。
也不是的,我想。
我看到护士姐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她重新把我抱进怀里。我觉得她抱得更紧了,她说「糖糖也可以把我当成母亲的。」
护士姐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抽噎,还是她的哽咽。
我依偎在护士姐姐怀里,就像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
可这种依恋的感觉并没有存在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