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秋道,“大嫂,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娘还活着,只是虚弱了些,等她缓过一口气,再喂些米粥,定然会好起来。”
便听这女子吼,“林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都是你个扫把星,给娘吃什么魔芋豆腐,把她害成这样的!娘看到你就来气,你给我滚一边去,不然娘死都不能瞑目!”
林知秋也来了气,“大嫂,你别在这儿急吼吼的喊。娘好端端的,你却左一口娘断气,右一口娘死不瞑目,你安得什么心儿,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该出去的人是你!”
“你……”
“好了!”温小米透过人群的间隙,看见一名身穿棉质长衫、面容威严的老者站了出来。
“我来是处理此事的,并非来听你们吵架。”
他背着手,看向蹲在堂屋门口的几名男子,“许大富,你娘亲还有气,是坏腹造成的虚脱,并非什么大病,你送她去城里看大夫,定然能好起来。”
许大富抬头,下意识看向戚氏。
瞧见她眼里闪过厉色,他神色一凛,唯唯诺诺地道,“村长,家里没钱,十文钱都拿不出来啊……”
村长瞪目,“没钱不会去借么?养儿防老,否则要你们这些做儿女的何用?”
许大福怯懦得抖了抖身子,躲在了那几个男子背后。
村长叹气,又看向另外一个男子,“大贵,你说吧,你想如何安置你娘?”
许大贵道,“自然得治的。只是,我想先去求陈婆婆要些符水给娘喝了看看再说。不行再想法子筹钱,出高价从附近的村落请个郎中。”
那戚氏又掐着嗓子叫起,“哟,二弟,你难道不知,陈婆婆已经有一两年没给村里人赐符水了?那许如风有武功,是打猎、打柴的一把好手,她想巴结,才给他那小崽子赐了符水的。你以为自己是谁,有那么大的脸面,能求得动她?”
“还有,咱们住在这山旮旯里,谁看咱们都像土匪,有哪个郎中敢来?”
她语调缓慢,一句一字都充满了讽刺,令许大贵羞恼得红了脸。
林知秋忍不住怒声道,“大嫂,你说来说去,不过是不想治婆婆罢了!做任何事情都有困难,去做了才有解决的可能。可若是还未开始就先否决,那不就跟战场上的逃兵一样懦弱无能吗?更何况是为了救娘,不说困难,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啊。”
她话音刚落,便赢得一片赞扬声。
“不错!”
“李娘子的这个儿媳倒是个有孝心的。”
戚氏听着这些话,气的面色发青。
半眯着眼冷笑,“林氏,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呀,也不想想娘成这个样子,是谁害的!你说无论如何都会救娘对吧?也不用你砸锅卖铁了,只要你去跟你那个好姐妹温氏要钱,这件事情我以后提都不提!”
林知秋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大嫂,做人要讲良心,人家好心送吃食给我们,却反过来要讹她赔钱,以后还有人敢和咱们家来往吗?走出去只怕脊梁骨都被别人戳断!”
“好,我没有良心,就你林氏最有!”戚氏怒极反笑,“娘明明是吃了那温氏做的东西生的病,你却护着她,捧她的臭脚!既然这样,你负责将娘治好吧,这事儿我不管了!”
说着身子一扭,便转身进了屋。
许大富跟着站起想跟上去,可接触到村长严厉的眼神,他又踌躇在原地。
戚氏在里边大吼,“许大富,孩子都饿哭了,你还不滚进来哄,杵在外头当门神?”
许大富身子一个哆嗦,拔腿就往屋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