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就带我去了他家。
我任由他这样抱着我,身上裹了一件他的西装。
他抱着我进了小区,进了门,上了楼,终于到了他的家。
他家很大,非常大,陈设就和办公室里的一样,十分简洁,但也依然空荡荡的。
把我抱进去之后,他开始给我检查伤口,他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从我的头部看起,也许是看到我的头部此刻已经青紫一片,就从家里拿出了自己的医药箱,打开,开始用棉签蘸着酒精,给我消了下毒。
然后,他拿出药膏,开始为我涂抹伤口,动作很轻柔。
凉凉的药膏涂抹在我的伤口处,我终于有了知觉。
之后,他在给我检查伤口的时候,问我,“里面受了伤吗?”
我没说话,根本没理过他,他却当做默认,把我露出的两只胳膊仔细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事情,继续往下看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我手里的木刺。
他把我的手拿起,认真地对着光看了看,然后眉头拧紧,表情严肃,“伤得不轻。”
他轻轻地说着,把我的手轻轻放下,手腕下枕了毛绒绒的毛巾,如放下一块稀世珍宝,往里边走去。
我觉得好笑:明明昨日把我弃之如蔽,现在又算什么,像林慧一样可怜我吗?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南望已经带了一副眼镜。
木质的,棕色边框的眼镜,立即让这个本来看上去有些戾气的男人,变得儒雅和成熟。
他在戴好眼镜后,开始给我拔刺。
我就躺在沙发上,双眼望着他们家的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整个过程非常漫长,他也不说话,室内显得压抑和安静。
我任由他帮我拔刺,突然开口,“我觉得,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生下来,你知道林慧生前对我说了些什么,她说五年前她之所以跟我关系好,完全是因为可怜我。”
“我把她当做好朋友,她却觉得我是一个可怜虫,不过是通过在我这里帮助我,得到一些心理上的优越感,这么想的话,我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如今又因为她背负上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可悲呀?”
“别胡说。有很多朋友又怎么样,在最关键的时刻,最能靠得住的,不还是自己吗?你是个好姑娘,也不要因为别人这么说你,你就觉得自己不好,是世界错了,不是你的问题。”
南望给我拔着刺,然后说:“要不然,你这段时间就先住在我这里吧,这里很安静,公司你也可以暂时不去,如果你孤单,可以买一只小狗,我家里有桌球台,如果你想去玩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帮我把手里的木刺拔完了,然后把我的手重新放好,松了一口气,摘下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我没有因为他对我说这些而感动,我是想感动的,可是想起昨天我对他告白时,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整个人的心就不好了。
既然明明都没有结果,我的告白都不愿意接受,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这种做法和陶一玮不一样,但是,不都是渣吗?
“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如果很久没有吃饭的话,突然一下子吃很多,会很伤胃的,煮粥可以吗?我煮点粥给你喝吧,我煮粥,还是挺在行的。”
他起身,往厨房走去,见我没有反应,摇头,没说什么。
厨房里发出淘米的声音。
我在他进厨房后不久,就慢慢下了沙发,然后轻手轻脚地想走到他的门口,打开门走出去。
结果没想到,我才刚刚把门打开,走了几步,南望就已经发现我不在了。
他在我背后喊,“李轻轻,你要跑到哪里去?”
我脚下的步履不停,他过来拉住我的手腕,“李轻轻已。”他压低了声音,声音有些沙哑,“你能不能别闹,现在这种时候好好在家里呆着,明天你还要去警局接受访调查……”
“接受审问,我还需要接受什么审问?当时事情发生的地方只有我和林慧两个人,林慧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怀着身孕,千里迢迢跑到那里,然后从那个地方跳下去,他们肯定都认为,是我把她推下去的!现在我成了杀人犯,你才刚刚出来,我不想我身上的晦气传染到你,我要走了!”
“李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