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莫名的神色中,我告诉他,“你帮我照顾一下孟何,喏,就是你病房里的那位美女,之前你还救过她的。”
齐元飞的眼底自然闪过一丝疑惑,我说:“她现在孩子没了,可能连孕以后都怀不上。我有点担心她之后的精神状况。你现在既然是个无业游民,权当帮我一个忙,在她旁边陪她说说话,我会经常来看她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时被我抢了话头,“你现在和程佳红怎么回事?”
“她还缠着我,我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瓜葛,所以刚刚找她出来说话来着。”他挠了下脑袋。
“现在,你要一切朝前看了,齐元飞,我知道你现在过的不算好,里面这个姑娘,和她说话,听听看她的遭遇,你就知道当我们觉得自己不幸的时候,还有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齐元飞被我这么一绕,本来想问的事情估计自己也忘了。
看他进了孟何的病房,我松了口气。
还没走几步,我的脚步就顿住了。
我看到了南望的母亲。
南望的母亲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淡雅的女人气质,她与我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对视一眼,我原本想快速地移开视线,但她反而对我弯起了唇角。
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这样反而让我有点不安,我咽了口唾沫,局促地站在原地,她快步地朝我走过来,吓了我一大跳。
到了我面前,她温和地笑了笑,“这家医院外面有个茶餐厅,陪我去坐坐吧。”
我愣了下,虽然心中大概能猜出来她说些什么,但毕竟对方是长辈,自然点了点头,“好。”
从外面看这家医院不是很大,医院对面的茶餐厅没有几个人,我们在一处光线较好的地方,面对面坐下来。
我意识到,无论南望也好,他的母亲也罢,都喜欢茶。她点了壶普洱,在我面前端起茶壶,高冲低泡,动作优雅地递了一杯给我。
“谢谢……”我双手接过,却不知如何称呼她。
她轻抿一口,笑意温和,“叫我伯母就好。”
“谢谢伯母。”我也喝了口茶,俗人一个,品不出茶里面承载的万千韵味,一口就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然后就放下来。
她身边的水煮开了,便再度倒入茶壶里,优雅地给我又倒上了一杯茶。
这样来回几次,她也不说话,我反而沉的住气,她递了我就接着,喝完了就继续倒着,这样不动声色的较量,先说话的人永远是输家。
半小时后,她终于唇角带笑,看着我开口,“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
我只是回:“是啊,的确发生了许多事情。”
她看了我好一会,那目光里并没有鄙夷,生气,或者其他愤怒的情绪在里面,相反,我从她的眼里读出些许悲凉的意思。
她的眼里忽然蒙上一层暗纱般,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可很快,那层暗纱就消失了。
她把视线转开,我还在为自己刚刚是眼花还是怎么样而怀疑,她说道:“轻轻,我很喜欢你,我听说你现在在北京,希望你过的一切都好,不过,你可以辞职吗,我是指在阿南的公司辞职,我可以为你找一个新的,比阿南那里待遇还要好的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果然,如同心里所想。
不过南望的母亲做的更绝一些,直接想切断我和南望在公司里的联系。
我抿了抿唇,她话说的直接,我反而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们两个人之间很快陷入了僵硬的气氛中。
当我准备说话时,她忽然再度开口,“轻轻,我是南望的母亲,现在南望虽然还没和林慧结婚,但毕竟林慧为他怀了个孩子,这孩子因为你而流产了,我们不能就这样不要她,反而,我们必须好好照顾林慧。我不知道你和南望为什么又在一起了,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无论如何。”
顿了顿,她摇摇头,“其实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和你闹成这样,从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但为了南望……我本来可以让他离开北京,但毕竟他在这里扎了根,所以轻轻啊,走吧,要是你愿意就此离开北京,不管你在哪里工作,我都会给你丰厚的补贴。”
我的确早已生出了离开北京的意思,但不能是被人强制,也不可以被人胁迫。
其实我以为,我让南望没结成婚,林慧又污蔑是我把她的孩子流产的情况下,她应该对我破口大骂才是,毕竟我把她的孙子给“弄没了”,却没想到她说的话已经足够温柔。
可能良好家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