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相是极好的,身体微侧,表情很安宁。
我看了她一会,把薄薄的被子披在她身上,又喷了些花露水在她身侧。
山区里,毕竟蚊虫是比较多的。
但我无心睡觉,怕自己翻来覆去地又吵醒了她,索性走了出去。
大伯和婶婶年纪不轻,睡的很早。
我经过客厅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了,只是头上的白炽灯还亮着。
进厨房给自己拿了瓶黄酒,大伯素来喜欢喝这种口味的,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稍抿一口,嗬!真是没喝过比这还要难喝的味道。
支着脑袋,我盯着门口的院落怔怔出神。
一个人从院落外走进来。
沉寂深邃的眼眸里映出了我的身影,原本深沉内敛的气质,不因穿着我大伯的老爷衫显得跌了份,反而多了点温和。
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我以为他很瘦,脱了衬衣后的他精壮的胳膊露出来,没露出来的地方,肌线突出勾人。
我有点窘,不知道他在院落里,张了张嘴,随意地找了个话题,“穿这么少在院子里,也不怕被狠狠放血。”
“天气有点热。”他解释了下。
我才想起来,除了李未央的屋子里装了空调,大伯婶婶耐热,顶多给自己吹个风扇。
“难为你了,不过,谁叫你赖在这不走?”我朝他挑了下眉毛,甚至故意露出略幸灾乐祸的笑意。
他走到我对面的板凳上坐下,没被我激怒,反而说:“也给我来一口。”
我随手拿了杯子给他倒了点黄酒,他喝了一口,眉头轻蹙。
“齐元飞为什么走了?”既然他在这,我就问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他修长的手摩挲杯沿,轻轻瞟我一眼,“我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他知道错了,就走了。”
“你从没告诉我你父亲的死另有原因。”他接着沉沉说了一句。
“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我嗤笑,没有继续碰黄酒。
他眸色暗下来,“李轻轻,说到底,你和谁熟呢?我这个外人,好像和央央的关系都比你要好很多,央央心里面对你是个什么看法你知道吗,如果你总是封闭自己,让谁都不能进入你的心里,那再回北京,等央央长大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差。”
摩挲着杯沿的手放到了线条精致的下巴处,他的口吻严肃,“你这个样子,把最简单的人际关系都能处的如履薄冰,我怀疑你是不是真集齐了大半个星座。”
他的话快准狠地刺进我心里,戳了我的痛处,让我整个人都颇受打击。
“关你什么事。”
我加重了语气,想尽早结束这场谈话,他面不改色,继续抛出让我后怕不已的问题,“我看了一圈,怎么看,央央最像你,和她父母放在一起,倒不怎么像。”
我心里又乱又怕,手紧紧地攥起来,想对他放些狠话,让他别多管我的闲事,他却在我炸毛之前把手掌覆在了我的拳头上。
手心的温度很暖,血液的热度从他的心脏处传到那里。
他看着我,严肃的面容消融,另一只手也拿过来,将我的拳头慢慢掰开。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温暖让我没有把手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