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到我又开始掉眼泪。
只好低下头,拼命忍住。
到旱冰场,租了三双鞋,蒋舟熟稔地滑入场地。
我妈就在旁边等我:「瑞瑞,你平衡不好,我扶着你慢慢来。」
我怔了怔,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小时候在幼儿园玩滑板车,平衡木,因为我平衡太差,摔得膝盖破皮出血。
以至于后来学着骑自行车的时候,我妈迟迟不敢放手。
余瑞阿姨连这点都和我很像。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
像是某种预示。
或者命运的引线。
只是还没等我想明白,蒋舟不耐烦的声音就响起来。
「好了没有啊,我都等半天了。方敏,那边可有好几个妹妹等着和我一起滑呢。」
「那你先和她们滑,瑞瑞不会,我得陪她——」
她没说完,蒋舟猛地伸手一拽:「她就是你同学,约会带上她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要把她当孩子一样照顾吗?」
躲闪不及,那股力道连带着我也往前扑。
踉跄两步之后,整个人就摔倒在地。
一瞬剧烈的钝痛遍布全身。
眼前陷入黑暗。
11
醒来是在医院。
特别的消毒水气味传入鼻息。
目光微微一转,我就看到我妈坐在病床边,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
她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瑞瑞,你睡了一天了。」
「医生说你脑袋里长了个肿瘤——你别担心,只要定期化疗,调整好心情,还是能延长寿命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余瑞阿姨的死因。
如果不化疗,脑癌晚期发作起来,寿命只剩下几个月而已。
以余瑞的经济水平,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这巨额的治疗费用。
对她来说,死亡是命定的结局。
「……没关系。」
我妈说着,又擦干眼泪,勉强挤出笑,「我会帮你想办法,这些年我家里也还存了一点钱……」
我张了张口,大概是因为昏过去的时间太久,嗓音很哑。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钱了。」
我知道,外公在我妈六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一直是外婆带着她生活在村子里。
那个年代,日子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
我都可以想象,她口中那点存款,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存下来。
全部用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未免也太浪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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