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餐桌上摆着的大大的蛋糕,是我最喜欢的哆啦A梦图案。
我看到茶几上摆出的崭新相框,是十岁那年我妈带去我划船时的合照。
我看到地面碎裂的酒瓶,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
最后。
我看到蒋舟一脸惊恐地丢下染血的菜刀,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外。
我妈跪倒在地,用力捂着脖子的伤口。
可还是没能阻止鲜血从其中喷涌而出。
她看着我。
用那双明亮柔和,而又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
她说。
她说——
什么呢?
妈妈,生命最后的时刻,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6
蒋舟把我们带去了旱冰场。
一路上,我一言不发地握着我妈的手,把她攥得很紧。
她不住地侧过头,担忧地看着我。
甚至连蒋舟叫她一起去滑冰,我妈都拒绝了:「我朋友身体不太舒服,我得先照顾她。」
蒋舟看我的眼神就越发不快。
「行,那我先去,等下过来叫你。」
他换上旱冰鞋,滑入场地。
而我妈握着我冰凉的手,满眼担忧。
「瑞瑞,你到底怎么了?」
「从刚才出门你就不对劲,是不是那个福利院的张院长又催你打钱了?」
随着她的话,我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那是,余瑞的过去。
她从小无父无母,养在一家只会做表面功夫的福利院,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上大学后,她长大的那家福利院院长,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诉苦,问她要钱。
因为心疼一起长大的那些小孩,余瑞打好几份工,尽可能攒下多一些钱寄回去。
却把院长的胃口养得更大。
「……对。」
我咬咬牙,干脆把谎言进行到底,「而且她还说,让我别读大学了,回去给福利院帮忙。」
我妈霍然站起身,怒气冲冲道:「胡说八道!」
正巧这时蒋舟走进来。
「怎么了?」
不等我妈说话,我忽然觉得鼻腔一热。
有什么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我捂着,扶着我仰起的脑袋。
又抽空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