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谁能想到?几年前先帝去后,蜀中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叛乱,缺粮缺钱更缺人,五年的时间,谁能想到不过五年,诸葛丞相就能令蜀中大治,还北伐至此!
刘世民瞥了他一眼,这倒霉孩子,还不知道北伐马上就凉透了。
望着贼兴奋的关兴,刘世民恍惚间又见到大汉的落日,渐远的凯歌,跌坠进五丈原的秋风里。
刘世民不笑了,招招手,问关兴道:「从这里到前线,一封军报要走几日?」
正兴致高昂的关兴闻言一怔,放以前,无论丞相的什么消息过来,陛下看归看,从不会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多问什么问题,遇见这种捷报,更是只会开心。
今儿不寻常啊。
但关兴还是得回,说三四天吧
刘世民一扬眉,说蜀道难,能有这么快?
关兴疑惑道:「不是一直这么快吗?先帝从汉中至成都,这四百里间大设驿亭官舍,邮驿皆用快马,丞相更是将受命不传列为干犯军法,军报当然快。」
刘世民忽然叹了口气。
六朝旧事如流水,皆成门户私计。
见多了苟且偷安者,刘世民再次见到无论再穷再难,都不忘为北伐做准备的季汉君臣,忍不住喟然叹息。
刘世民盯着关兴,一字字道:「先帝之志犹未已,不屈不挠,武侯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殊为可敬。」
道理关兴懂,但他还是不解:「陛下不是该称父皇吗,怎么也叫先帝了?」
刘世民:……
刘世民轻咳两声,说朕总觉得叫父皇,有点辱没先帝了。
关兴:???
还不等关兴回神,刘世民已走到关兴身前,语如连珠,说无论再快,三四天也来不及了,这封军报来到这里,马谡也该到了街亭。这厮先帝就说过,言过其实,往往纸上谈兵,没有死守之志,又想建功立业,绝不会老老实实据城下寨,张郃又是个知兵的,岂会给马谡什么机会?
「街亭一战,马谡必败,丞相的北伐大计也会因此毁于一旦。」
或许是刘世民的语气太笃定,也太平静,或许是早春的阳光太梦幻,竟让关兴有了种「陛下的判断才对」的错觉。
刘世民瞥了关兴一眼,说现在发军报去前线,已经来不及了,你以为该当如何?
关兴如梦初醒,他苦笑道:「陛下,这未免有些臆断了,丞相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