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开后,将它倒进我的洗脸盆里。
果不其然,它一离开抽屉便自行结冰,盆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住,我眼疾手快得将一锅开水全部倒了进去。
只听“滋滋”数声,整个厕所里便飘起了滚滚白烟,称奇的是,这白烟并不烫人,而是冷的惊人。难以想象,那么一大锅开水浇下去,温度竟都被那笔冲散了。
我忍着冷意,小心翼翼的拿指尖戳了戳那笔,发觉它已没之前厉害,心底甚喜,忙用热毛巾将它包住,将各个已经发现的图案都做了小小的改动。
这些图案很有可能是范阿姨在我家设下的一个阵法,不管如何,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我没法赶走她,更没法逼她现出原型,就自己暗暗做些破坏好了。
图案被改动之后,不管范阿姨想做什么妖也都没了用,也能最大程度上避免打草惊蛇,即便最后被她发现,阵法已毁,她也奈何不了我。
做完这些后,我又将钢笔放进抽屉里还原。
想了想,突然发现范阿姨的房门还未关上,便赶忙跑去关了门,关门时顺带也还原了白纸的位置。
约摸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妈妈就和范阿姨便带着打包好的小龙虾回来了,依然是热情洋溢的对着我笑。
我也热情的招呼回去,叫她与我们同吃。
到了夜里,那个阵法并未完成,我想她可能还会有动作,便不敢睡熟,只瞪着眼干熬着。
我早早在房间里备了热水和咖啡,因为怕被她发现,我也没有开灯,只能窝在被窝里假装睡觉。
到了深夜第一杯咖啡的效力已经过去,我困得有些只撑不住,心说她怎么还没动静,整个屋子可就差我的房间没有图案了,她没道理不做完最后一项。
我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心说这时候要是莫寒在就好了,自己也不用熬着夜等她出来,可以直接杀过去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裹着被子低声叹了一口气,正忍不住要进入睡眠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睡意瞬间全无,我整个人由于被打了鸡血一般猛的清醒了过来。
害怕被发现,我装出熟睡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呼吸。
眼睛没敢睁开,只敢通过声音来判断那进房间的人在做什么。
她没有放轻脚步,走路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理直气壮,像是压根不怕将我吵醒一般。
我大气也不敢喘,闭着眼,忙着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惧意清除出去。
不怕,不怕,她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对自己做什么。
可见是有需求,或者是有畏惧的,这会儿还不敢有所动作。
或者大概是还没准备充足?
看不清什么,我能听到抽屉被打开的声音。
简单猜测一下,便能想到,她大概是想从我抽屉中取出那只钢笔来。
一个没忍住,我趁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身子,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抽屉那边。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能看到范阿姨正弯腰弓背探头探脑地从我抽屉里拿出了装钢笔的黑盒子。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听那语气,像是在感叹物主的神奇。
而后她缓着手,小心翼翼地从盒中取出了钢笔。
距离我很近,我匆忙地闭了眼,生怕被她发现,隔了好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范阿姨已经走到了一面墙壁前,正拿着钢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独独我的房间没有被她画上图案,这会儿才发现,前面的猜测都不作数。
她只是慢慢按照步骤来罢了,我这没有,不过是因为之前还没轮到我罢了。
这会儿,家中每一个房间都被她画上图案了,想必该做的准备都算是做足了吧。
只是她居然画了很久,本来以为只是那么小的一点图案,顶多笔画多了点,也不至于太耗精力,却硬生生地给她画了很久很久。
没办法得知时间,我没法得知她到底在墙壁前站了多久。
只知道她的动作一刻都没停下来过,手臂保持着高高举起的姿势,一直在画,连休息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