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急忙回礼。他打开天牢门,「小姐快进去吧,将军没什么大碍。」旁边的守卫又想说什么,却被他瞪了一眼。
天牢阴湿,她一进去就打了个寒噤。每个牢房门口的木牌都写着所关之人的姓名、所犯罪行。她一目十行地浏览,走到最尽头的那间,门口木牌上的通敌叛国罪还是让她心里紧紧一抽。薛觉正背对牢房闭目,却听见有小声的抽泣声,回头赫然发现薛疆华站在牢门外眼含热泪。「妹子,你怎么来了!」
薛疆华紧紧盯着哥哥,见哥哥衣服虽脏了点却不带血迹,应该是没有被用刑,稍稍放了点心。「哥,我怎能不来?」薛觉眼睛带了点凶狠,「我一入狱他是不是给你委屈受了?」薛疆华很清楚,哥哥口中的他,便指的是当今圣上周彻。
她摇摇头,急忙问,「家里书房怎么会有那种书信,字迹呢?印章呢?」薛觉目光凝重,「字迹是我的,印章也是我的私印。构陷薛家的人,做的真是天衣无缝,」又顿了顿,「疆华,恐怕这次皇上是真准备拿薛家动手了,我们怕是在劫难逃。」
薛疆华一怔,又听薛觉道,「构陷薛家的人,应该就是受皇上指派。薛家上下都被亲军围得铁桶一般,这些人都是和父亲、和我一起从战场上刀口舔血出来的。外人根本就混不进薛家,更别说书房。所以那些书信的来源,怕就是皇上的赏赐中夹带出来的。」
薛疆华脸色煞白,她想起了那些被赐给薛家的珍贵典籍。薛家尚武,薛觉除了兵书其余书籍一概不看,就连上折子都让幕僚代笔。那些典籍,薛觉是断断不肯看的。再加上薛觉因为皇贵妃一事对周彻有气,那些赏赐怕是翻也没翻便扔到书房里摆着了。而这些,便在薛家被查抄之时化成刀子直冲着他们而来。
帝王心术,薛疆华感觉从脚底有凉气蔓延到全身。薛觉盯着妹妹,不过出嫁三年,便已经没了当初吵着要玩的小女儿模样,宫中生活,磨平了薛疆华的棱角。「妹子,你听我说,薛家虽然倒了,但是你不要怕。如果有人敢因为这事欺负你,你就狠狠地踩回去。」他会用薛家最后的力量,保妹妹平安喜乐。
薛疆华扬起头,目光熠熠,「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周彻想要我们薛家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兄妹在一起又叙了几句,薛觉透过墙上的气窗发觉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他挥挥手,「快走吧,保重自己。」说完这句话,薛觉竟然有几分老态,此时的薛觉与薛疆华记忆中鲜衣怒马、放荡不羁的少年反差之大,实在是让人叹息。
她围好披风、一步三回头地拜别了哥哥。
7
薛疆华从天牢中出来后,并没有回宫,她去了薛家。她要去取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又逢大朝会,百官正在为如何处置薛家争论不休。周彻态度强硬,没有人再敢为薛家公然鸣冤,只好在处置薛家这一问题上争取从宽处理。可是薛家被定的罪,不是别的,是通敌叛国之罪。以前也有跟薛家不合的朝臣,此时纷纷在周彻的授意下,主张从严发落以儆效尤。
忽听外面有人通报,皇后驾到。周彻便看见全品盛装的薛疆华出现在视野里。
文武百官自动为她分出了条道路,纷纷跪地叩拜。朝堂里,她站着,他坐着,隔空对视。她的眼睛里,是灼灼光华,是玉石俱焚的无畏。她坦然受了百官的礼。
旁边有一人见皇上脸色不悦,急忙质问,「皇后娘娘见陛下为何不跪?」薛疆华冷笑,举起右手面向朝臣,她手持着的是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有人认出,「敢问皇后娘娘,您手里拿的可是——」她点点头。呼啦一声,朝臣们再次跪地叩拜,这次薛疆华只将丹书铁券双手捧在额前。
朝臣们,第一次跪,跪的是九州朝的皇后薛疆华;第二次跪,跪的是这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先皇在时曾言,「手持此丹书铁券者,犹如朕亲临。」
「敢问皇上,要如何处置薛家?」薛疆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周彻的耳朵里。周彻站起身来,走下台阶。「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还不退下!」语气中已经有了压抑不住的怒气。
周彻比她高了一头,穿着黑色帝王服饰更显威严挺拔,帝王威势隐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薛疆华扬起脸来逼视着他,掷地有声,「本宫乃先皇御笔钦点的太子妃,是这九州朝的皇后。薛衮为我父,薛觉为我兄,薛家便是外戚,薛家之事,是国事,也是家事!」
朝臣们纷纷议论了起来,很快便又争论不休。更有甚者匿在人群中说薛家之罪灭三族也不为过。说话的是赵贵妃之父,便是他带人抄了薛家。
薛疆华走到他面前,扬起空着的左手,狠狠一巴掌甩下去。啪的一声,巴掌声响彻整个大殿。薛疆华算是想明白了,若她保不住薛家,那她就陪着薛家一起死!她甩了甩手,冷笑,「赵大人可真是祸从口出,薛家的三族,岂不是连本宫都在内?好大的狗胆,怪不得赵贵妃这副德行。」周彻冷冷地瞪着她,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薛疆华知道,这是周彻盛怒的前兆。
「我薛家世代为国,从我曾祖父起,便掌管九州朝军队。我薛家男儿,除了我兄薛觉,其余都战死沙场。我父薛衮,一年前在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