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间一插,猛烈的震荡中,缓了坠势,两人才堪堪在离崖底不远处跌了下去。
虽未伤及性命,却仍旧受了点伤,萧千廷带人赶到崖底时,护着姜若的邢乐已经昏了过去,姜若守在他旁边,眼泪止不住地流。
萧千廷奔上前,确认两人无事后松了口气,而后有些愧色地望向姜若:「阿若……对不起。」
姜若置若罔闻,只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身后跟来的苏鱼婳,那张脸依旧美艳得不可方物,却叫姜若第一次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
「要是阿乐出了什么事,我便是拼死也要拉你陪葬!」
这样一句话「吓」哭了苏鱼婳,而为姜若换来的结果是一个耳光,萧千廷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扇出后自己也是愣了,看着姜若错愕的眼神还不待开口,苏鱼婳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叫他无暇再顾及其他。
也许这就是「新欢」和「旧爱」的区别吧,姜若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吃力地搀扶起邢乐,不再去看萧千廷,也不再去看苏鱼婳,只跌跌撞撞地向前,就连萧千廷在她身后几声急呼,也不再去听,不再去管。
就这样吧,她已经很累了,她想回去,她要带阿乐一起回去……
坠崖一事后,苏鱼婳重新回到了萧千廷身边,柔情似水的模样就像曾经一般。
养伤的过程中,萧千廷来看过姜若,姜若向他平静地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未了,她问他:「你信我吗?」
萧千廷看着姜若无甚波澜的眼神,心头无来由地一痛,他点头:「我信。」
但姜若却依旧定定望着他,果然,萧千廷的下一句话是:「鱼婳只是太害怕失去我了,她其实本性善良,这次是有些冲动了,别怪她好吗……」
姜若努力抑制住眼中的热流,抿紧唇点头,然后躺下转身,像是累了:「我想歇息了。」
萧千廷沉默了片刻,离去前,久久望着姜若的背影,终是放柔了声音:「别胡思乱想,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成亲。」
姜若闷闷应了一声,没有太大反应,事实上,她正在吞下第一片五叶罗,根本开不了口回应萧千廷。
等到人走灯熄,她才揪紧双手,痛苦地喘着气,忍受着五叶罗带给身体的痛楚,那种能够压过心头痛的感觉,正是她此刻需要的。
以痛止痛,固然愚蠢,却极有效。
仿佛一个心理暗示,以后每吞下一片五叶罗,姜若对萧千廷的爱都会淡下一分,但那之前她对他的恨也会全部抹去,她又能够重新无所嫌隙地爱着他。
就像爱着那个曾经在荒林里,背着她走出绝望的少年一样。
所以当养好身体后,萧千廷要姜若去一趟云岭雪山,取回山顶的雪明蕊时,姜若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萧千廷爱怜地抚着姜若的脸:「阿若你真好,我等你回来,堡中也会同时筹备婚礼了,等你回来就能做漂亮的新娘了,你欢不欢喜?」
那时萧千廷眼中除却爱怜,还有一丝愧疚,姜若当时不明白,直到与邢乐一同上路前往云岭时,邢乐才犹豫着告诉她:
「雪明蕊是苏姑娘缠着堡主要的,她说自己有心口绞痛的老毛病,唯有以那雪明蕊为药引,才可根除,她还说,还说一定要你去取,堡主拗不过,所以……」
姜若听了后有些怔忪,邢乐见她半天没说话,急忙宽慰道,那苏姑娘其实是见她要和堡主成婚了,心有不甘,才使点小性子,而堡主这样容忍着,也多半是因为歉疚与念旧,当年毕竟是他没有保护好苏姑娘,叫她被别人抢去为妻,他如今做这些都只是想补偿而已,等这回取了雪明蕊,他们就不会再有瓜葛了,这反是一件好事情……
「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好了。」邢乐说完这句后仍不见姜若开口,反而一直望着他,眼神古怪,不由更急了,刚想再说,姜若却扑哧一下笑了:
「阿乐,我头回听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弯弯折折的,当真不符合你平时冷面杀手的形象……」
邢乐愣住,和姜若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后,俊秀的脸庞微微涨红,一声羞恼道:「你就坏死吧!」
「驾!」他扬鞭策马,远远甩掉姜若,只可惜身后的笑声还是遥遥传来,叫他面皮愈加红了。
风中仿佛飘荡着阵阵花香,清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前头的前头,就是云岭雪山了。
邢乐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似乎已经看见姜若穿上大红的嫁衣,露出幸福的笑脸了。
那样的她一定很美很美,即使那份美不属于他,但他也仍旧为她的欢喜而欢喜。
5
当姜若同邢乐快马加鞭赶回苍衣堡时,恰一烟花当头绽放,堡中上下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而所有人的笑脸在看到风尘仆仆的姜若时,都有一瞬间的僵住,想说什么,却又被姜若身旁的邢乐震慑住,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姜若不敢相信,怀里还揣着仔细包好的雪明蕊,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带回来,生怕压坏一点,惹萧千廷不高兴。
她看着门前的红灯笼,看着四处贴的喜字,看着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