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柴木,添把椅子,加双碗筷。”
秦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程昱落座。
皇帝这么说可以,臣子哪敢这么做,战战兢兢的说道:“圣驾当前,臣不敢放肆。”
“坐吧,恕你无罪。”
“臣谢陛下隆恩。”
再次听到皇帝的话,程昱才敢上前。此乃为官之道。
皇帝开口说坐,臣子则需要推脱一番,没有人会大大咧咧的直接落座,否则很容易被皇帝猜疑他有不臣之心。推脱的其目为了抬高皇帝地位,表达自己的敬重。
即便落座,程昱也不敢真坐。屁股搭在椅子上,以便随时起身回答皇帝询问。
果不其然,程昱刚刚落座,皇帝的话就来了。
“爱卿离京两年,这一路走来可有什么感受?”
“启奏陛下,臣初离京都时。。。”
“坐坐坐,此地并非泰安殿,也并非御书房,不必拘谨。今日不分君臣,权当挚友间的高谈阔论。”
“诺。”
皇帝的示意下,程昱忐忑的落座,开始讲述起一路的所感所悟。
半个时辰后,程昱将这一路的感悟做了总结。见他们君臣二人畅谈,洛依则像个女主人一样,将剩饭残羹撤去,沏了一壶茶,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去年你曾给朕上过一道折子,说的是苏家人借助皇家权势,横行一方,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程昱想都没想,直接做出回答。
这件事情他印象极为深刻,当初纠结再三,还是选择上奏皇帝。印象深刻的原因也很简单,皇亲国戚中的苏姓,除了帝后苏雨晴找不出第二个。
奏折有没有到皇帝手中,程昱不知,因为自始至终皇帝都没有做出回复也并未下达旨意。一年前抵达梁都面见皇帝时,本想提及此事,后得知皇帝即将南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的奏折朕看到了,之所以没做出批示,是因为当时国事缠身,朕实在无暇顾及此等小事。”
“臣明白。”
皇帝都这样说了,程昱还能怎么说。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与战事相比,那些事情的确是些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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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家人的行径,你可有具体的证据吗?”
“臣收集了些证词,均已画供。按照他们的供词,臣曾秘密调查过,均为属实。”
“是否属实朕不管,朕只问你一句,苏文柏可曾牵涉其中。”
“现有的供词中,并未涉及到苏大人。”
听到程昱的回答,秦狄暗暗松了口气。其实早在京都时,他就曾对苏家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只是苏文柏对政务处理的都还不错,基本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又碍于苏雨晴的情面,他便没有追究。
后来抵达梁都后,又收到了程昱的奏折。那时候他确实已经动了前往南疆的心思,同样将他的奏折压了下来。
今日看到程昱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随即询问一番。
按照他对苏文柏的理解,并不像贪财之人。初遇苏雨晴时,就曾听她说过,苏家经商,小有家资。更何况苏雨晴被册封为后,她的儿子乃当朝太子。苏文柏为官多年,以他的阅历,应该不至于犯下这种因小失大的愚蠢错误。
“陛下可是要彻查此事?”
见皇帝不语,程昱小心翼翼的询问。其实现在他也有些后悔,如果深查下去,一旦真的发现苏文柏牵扯其中,恐天子会受到牵连。作为臣子,他既不能违抗皇帝旨意,又不能动摇国之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