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星臭他:“不是说错,是想都不能想。”
“喝你的茶!”
徐旸把茶杯塞李红星手里,重新坐下说,“你们说,贾天德那投资公司搞些什么玩意儿?”
没人回答他,服务员进来上菜、倒酒,李红星早把话题扯到吃上面去了,四人嘻嘻哈哈地说着喝着,期间孟谨行带蔡匡正去333敬了酒,在那儿抽了根烟,算是跟贾天德有了初步接触。
回办公室打了个瞌睡才上班,来了两位客人——马兰花、史云海母子。
马兰花进门就上下左右一番打量,看完了又从下到上把孟谨行审视一遍,这才对孟谨行说:“你就是小孟同志吧?我是云海的母亲,市公安局马兰花书记。”
孟谨行暗道,这老太太还真逗,你既然是史云海他妈,就是不说自己身份,我也知道,还“马兰花书记”!
“您好,马书记!”
他指着沙发道,“请坐,我给您泡茶。”
“不必了,我说几句就走。”
马兰花一本正经地拒绝,拉开孟谨行桌前的椅子坐下来,看看孟谨行道,“坐啊,站着干吗?”
史云海对他老妈儿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但这回蔡匡正狠狠让他拘留时在里面吃了点不能对外人道的苦头,让他不敢再生造次之心,老实地站在他妈身边看着孟谨行。
孟谨行没搭理马兰花的假客气,还是给她泡了一杯茶放桌上,坐下后问:“您今天来是?”
马兰花轻咳一声道:“小孟同志,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作为一名无产级老战士,我还是要批评你!”
孟谨行吓了一跳,连孟清平都不会提什么“无产阶级老战士”,马兰花比孟清平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开口闭口这个调调?
他无奈地说:“您批评。”
“云海年轻,犯些错误是难免的,你作为书记、主任,应该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对他多教育、多鼓励、多关心!而不是在他犯了错以后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你这种行为是什么?是缺乏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对同志对人民缺乏满腔热忱,一副高高在上,漠不关心,麻木不仁的……”
孟谨行就看见她的嘴唇开开合合,喋喋不休地吐出一串串说辞,仿佛犯了错的不是她儿子史云海,是眼前这位一心想替史瑞年教好儿子的主任。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马兰花似乎察觉到孟谨行走神,吊着眼睛,声sè俱厉地质问。
“听,在听,您继续。”
孟谨行忽然有些可怜史瑞年,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马列老太太当老婆,又摊上那么一个尽出事的儿子呢?
“我说到哪儿了?”
马兰花自己接不上了,“算了,你们这些年轻同志啊,就是平时学习不够,才会变得如此脱离群众!小孟同志,老史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今后多学习,多关心同志,不要让我们这些老同志失望。”
这算完了?
孟谨行被她弄得有点发懵,“您说得是,我一定努力改正,不辜负您和史市长的期望。”
兰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那我就把云海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关心,帮助他成长!”
她说完站起来,对史云海道:“儿子啊,冷啦、饿啦、缺钱啦,都记得给老妈儿打电话,别自己死扛着啊!”
“哎哟,您不烦我都烦了!”
史云海皱着眉道,“回吧,司机还等着呐!”
“革命同志就是互相帮助的,等点时间如果都不愿意,他就应该想想白求恩……”
“老妈儿,你有完没完?”
史云海忍无可忍地把他妈推出门,“走走走!”
马兰花还是一步三回头,嘴里说个不停,看走廊里金梦走过,她立刻挺挺胸,挽好包,十分女干部地下了楼。
孟谨行憋了一肚子的笑,马兰花绝对算得上是时代造就的产物,而且是行将消亡的品种。
史云海撇嘴站在孟谨行面前,低着头道:“我老妈儿就那样,你别理她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