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京都被搞得如此狼狈,对人心的冲击实在太严重,其中的隐性损失是难以估量的,绝对值得一场兴师动众的战争。
好在织田家的核心成员基本没啥伤亡,皇室和公卿似乎也并未遭受重创——当然后者算不算好消息,可能会有点争议。
其他的事情用人力财力都可以慢慢弥补,就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
显而易见,织田家接下来会很忙了。
有的人会忙着善后工作本身,另外一些人则会惦记其中的油水;有的人会忙着组织反击,另外一些人可能会觊觎其中的事权;有的人会忙着调查详情,这里面少不了要出现一些急于丢锅甩锅的重臣,也可能牵连到皇室公卿,佛门各宗派,以及其他一些京都势力。
其实并不能说是“接下来会很忙”。
织田家的重臣已经马上就忙碌起来了。
众人殚精竭虑,明争暗斗,努力想在不引起反感的前提下多在信长眼前出现几次。
或是为了邀功,或是为了诿过,或是为了在后续事务上占得先机。
柴田、丹羽、羽柴等人与信长一道被围,辛苦坚持了几乎一整夜,现在都像是刚从血池中洗澡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添了数不尽的伤口。不过没有一个人急着接受治疗的,即便是用刀枪做拐杖强撑着,他们也要昂首挺胸站在织田信长身边。
村井贞胜、佐久间信荣在动乱中失去了大批的亲属与家臣,后者为此一度失去理智。但这会没工夫哀悼叹惋了。尽量在第一时间第一现场留下存在感,才是弥补损失的好办法。做得够出色的话,甚至可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总而言之,京都的妖怪动乱姑且到此为止了。
至于此事究竟会引发起多大的后续,现在还是未知数。
……
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此时在京都东郊街市处,佐佐木流云陷入了危机。
尽管在织田信长同归蝶的一问一答之中,他已经被列为这次事件的首功之臣——至少是上了候选名单。
“佐佐木流云……这家伙,有趣啊……”
织田信长捋着胡子露出微笑如此评价,同时脸上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捉摸不透是他的常态,根据往事经验判断,在此语境之下,众人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将要对某人提拔重用的信号。
羽柴秀吉似乎有些得意。他伤得极重,说话却中气十足,除了咒骂幕后之敌的猖狂与无耻之外,就是在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与佐佐木流云之间的亲密战友关系。没人能否认这一点,他们现在都结下兄弟之契了。
柴田胜家、明智光秀、村井贞胜等人也帮了一下腔,对这个年轻的新晋后辈不吝赞赏之词。只不知是出于各自目的,还是真情实感流露。
佐久间信荣不可能忘记佐佐木流云以自己老爹的性命做威胁的事情。如此胆大包天,真令人愤慨!可这话他没法讲,否则醉酒之事就会暴露。现在还可以推说是战斗过程中了妖怪的术法才昏迷不醒无法及时觐见。
何况这事还跟归蝶夫人有关呢!
说到归蝶夫人,也只有她提了一句:“以信长大人所言,敌人竟是武田与本愿寺,不知佐佐木流云是否无恙。”
织田信长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很随意地说:“派人找找看吧,若果真是此人立功,希望还能活着受赏。”
这才把寻找佐佐木流云的事纳入议程。
可惜显然是远水不解近渴了。
……
刚才,流云奋力斩杀了魔化的武田信玄,但耗费太长时间,终究没来得及躲过本愿寺显如耗时良久的强力术法。最终强行投掷出手中的“长船长光”,勉强击破了本愿寺显如的分身。
力胜两大强敌,终结了邪恶的京都法阵。
自己却也陷入油尽灯枯的局面。
然而此时身边,却还有个独眼老者默默潜伏着呢!
这号称“独目大人”的妖怪,在流云面前完全不是敌手,对武田信玄和本愿寺显如卑躬屈膝阿谀奉承,逼格已经跌破天际,沦为小喽啰级别的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