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野长康除了送新领地的书状,还特意从横山城请了省亲归来的医师一起前来,并且带了不少药材。
这医师说是什么曲直濑道三先生的高徒,似乎十分靠谱。
对伊织的情况仔细调查了一番,医师对流云说:“尊夫人的病情,应该不止是偶感风寒,而是多年操劳忧思过度,日积月累所至。此前大概都靠意志勉力支撑,如今便如山倒。当下既然已用‘万金丹’退了热,便只宜静心调养,数月方可康复。”
流云一听不乐意,心想时间拉得越长变数越多,于是提问:“再服一枚万金丹,是否有效?”
医师一愣,思索片刻,道:“万金丹只是解垂危急症的,对于休养调理、强身健体,其实无甚太多助力。”
流云追问:“何物能有助力?”
医师摇头笑道:“那可就难了。休养调理,强身健体之事,比对症下药更难。能起到这个作用的法宝,都被各家贵人视作珍藏。譬如比叡山延历寺的藏经楼顶上,那个白净瓶,说是每日可得一瓶福水,喝下这福水,便可消乏去困,容光焕发……家师曾远远见过一面,在下只是听他老人家说过,也不知是真是假。那样的宝物,恐怕是不能奢望的吧!也只能徒然说说而已了。谁还敢去抢夺不成?”
流云点点头,让仆人带前野长康和医师下去休息,加以款待。
前野长康却说事务繁忙,没这时间。
见状流云也不强留,便送他们离去。
临走前,前野长康悄悄对流云附耳说:“木下大人采纳了您的建议,已经开始在领内,对比叡山延历寺的挑衅做出强烈反击,此事引起织田氏上层不小争执,但弹正大人(织田信长)尚未表态。”
流云心领神会,答了一句:“若有需我出手的,请尽管吩咐。”
前野长康嘿嘿笑道:“现在还没有需要您出手的,但在下估计,应该马上就有了。”
然后才告辞。
送了前野长康及医师和卫兵们策马离去,流云回到家中,又去卧房看了一眼。
家臣们都被打发做事去了,仆役也都各有任务操劳,此时屋子里有点空荡。
伊织不知何时,已自己披着厚厚的斗篷,从被子里爬出来。见流云进来,立刻颇担心地提问:“刚才医师说到比叡山延历寺的法宝时,大人您……您的反应有些……不会想要去抢夺吧?那可太危险了!妾身都已经快要康复了,您实在不用急于一时……”
这时忧心忡忡,倒顾不得娇羞矜持了。
流云只笑而不语,吩咐她好好休息,不要乱操心。
第三十七章终于要烧比叡山了
流云内心里,是当真有点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白净瓶。
其一是通过伊织染病这件事,发现本时代的医学水平过于令人着急,实在不可信任,必须有点维持健康的办法才有备无患。
其二是他已经把比叡山延历寺视作敌人了。迟早要被信长一把火烧掉的地方,留着法宝葬身火海岂不可惜?倒不如为有缘人所用。
其三,自己怀里那颗红色勾玉,前几天稍微尝试一次,便遭到了反噬,以至于不敢轻易使用。若那强身健体的白净瓶能抵消这道反噬,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问题在于动身的时机。
单枪匹马贸然过去是肯定不行的,还是得先等织田信长动手了,在乘机浑水摸鱼,才是正道。
一时半会急不得。
不过,估计也等不了太长。
……
这段时间流云规划的新家臣团运作十分良好,接受北边三个村子新领地的过程显得非常顺利。
江口助左卫门虽然是个中年文盲,但做事尽心,又有社会经验,带了两个喽啰,整日佩着刀虎视眈眈地在附近转悠,至少明面上是向新领地的百姓们展示了佐佐木家的态度。
被托以政务的速水清兵卫,试图清查三个村子户籍与土地时遇到隐隐阻力,发觉有部分人勾连起来暗自捣乱。却不知是怀念旧主的,还是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