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刚才说的“巡逻队”了。
妇人连忙让开路,打算跑到旁边的草丛里避让。
但可能是刚才滑倒时有点扭伤,又像是被什么暗器击中,总之走得急了忽然脱力,踉跄了一步。她下意识伸手拽住路边野草,却不料扯断了根,甩出一片泥水,飞溅到迎面而来的武士身上。
佩着刀的武士顿时大怒,指着妇人喝道:“此人可疑,给我拿下!”
四个足轻整齐道了一声“是!”,便要上前抓人。
妇人顿时大惊失色,拼命摇头摆手,却紧张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此时,光头壮汉大笑着走上前说:“这不是织田家的今村大人吗?今天是您巡逻?那可真辛苦啦!”
佩着长刀的武士上下打量一番,恍然道:“原来是善祥禅师。”
接着露出苦恼神色又道:“诶,说起来上次我运气不好,还欠着禅师二百文钱来着,今天恰好没带着银子,不好办呐……”
光头壮汉立即连连摇头:“您记错了吧?明明是贫僧运气不好欠今村大人二百文。”
说完在怀里掏了半天,取出一个小银粒,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被称作“今村大人”的武士作出疑惑状:“是我记错了吗?”
光头壮汉十分笃定地连连点头:“那必然是的啊!”
“原来如此。”武士这才欣然接过银粒。然后又皱眉说:“禅师这银粒,怕是价值有二百四五十文,这找零我今天也没带……”
光头壮汉顿时摆出不悦的姿态:“交个朋友,找什么零呢?今村大人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武士面露歉意:“是的是的,我跟禅师这么熟,找零就太见外了。”
光头壮汉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状似随意地伸手一指:“这位女施主,恰好也是贫僧的朋友。刚才的事……”
武士恍然大悟,接着立刻摇头:“刚才是误会!一点污泥甩到我身上而已,回去洗干净了就行,没事了没事了!”
光头壮汉笑而不语。
然后武士一挥手,带着四个足轻继续巡逻。
顷刻便走远了,隐约听见“今天弟兄们可以喝点好酒”之类的话。
妇人终于松了口气,在草丛里伏下身子跪拜,郑重施礼致谢:“刚才真是多亏了有大师在!”
此时有了恩情,态度截然不同了。
光头壮汉摆摆手:“贫僧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足一提!”
妇人长长叹了一声,又道:“大师刚才免了二百文的欠款,又用价值二百五十文的银粒收买,那不是……那不是害得您亏了四五百文?麻烦大师说个地址,我辛苦多做点工,早日还上。”
光头壮汉嬉皮笑脸道:“其实肉偿也行啊!贫僧以前确实只喜欢小姑娘,但见了女施主,倒也觉得未尝不可。”
妇人顿时色变,起身退后两步,决然道:“大师虽然有恩,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光头壮汉缓步逼近,笑道:“不必担心,贫僧挂单的那间寺庙,没什么禁忌,连住持都娶了妻生了子。女施主刚才在店里不是说了吗,有二十贯,今晚就睡到别人家里去。二十贯钱,贫僧还是拿得出来的。至于女施主的三个娃娃,安排前程也不难。”
妇人连连退后,斩钉截铁直说:“不行!不行!刚才是我随口说笑的,不当真!”
光头壮汉闻言面露遗憾,犹然不死心地问:“真不愿意?”
妇人果断摇头说:“大师见谅!我只想着养大孩子们,没想再找人。”
光头壮汉颔首长叹了一声,再抬起头,已是神色大变,脸上堆满了邪恶的淫笑,恶声道:“既然软的不行,贫僧只能来硬的了!”
说完他撸起袖子,弯腰捡起路边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吸了口气,低喝一声,用劲捏住,将石头掰成两瓣,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女施主还敢说不行?你的脑袋可有这石头硬?”
妇人惊叫一声,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