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行一停住了云朵,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下方是一片莽莽大山,别说百里,就是数千里内都没有半点人烟,只有猿啼虎啸,古木狼林,完全是一派原始丛林模样。
行一艰难地按住头部摇晃了一下,似乎神志还不是特别清醒,“这是哪儿,你有注意他是往哪个方向飞的吗?”
“我只知道大方向是往西,具体不知。”苏澈忧虑地回答道。
行一咬了咬牙,“如果附近有什么门派就好了,凭我太浩宗内门弟子的身份,绝大部分门派都愿意卖个情面,把你寄托他们在那里当可保你无恙。”
如果是大门大派那就更好了,行一还能去请那些高人出手,帮他镇压体内的邪魔,甚至还能让他们帮忙向师门送信。
想到这里行一心神一振,他快速拿出那枚太浩宗的玉佩,他这个级别的信物可以远程向宗门传递信息,虽然只能传回去简短的一两句话,但现在也够用了。
拿着玉佩,刚想用特殊的法门向内部注入信息,老道士身体突然一震!他的面部表情变得痛苦而扭曲,眼眸深处那种深邃的红光又若隐若现了。
别吧大哥!苏澈心里在悲呼,他这一世点子怎么这么背??还以为起步就能轻松拜入天下有数的门派,一举成为修行界的天骄,结果转头就落入这种将死的境地。
现在想想,真是羡慕第一世的气运,那时不单单只是家境好的问题,简直有种“时来天地皆同力”的错觉,一路顺风顺水,纵有挫折也常常能挣脱,哪像现在这样朝不保夕。
第二世的时候就和平常人差不多了,人生轨迹有起有落,有过非常幸运的时候,也有过非常倒霉的时候,曾经屹立在顶端,也曾被打落悬崖。
至于第三世,本来苏澈前世有为自己转生做好各种准备的,比如提前预留好道经、法宝、灵丹、阵旗、修炼秘地,以及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在苏澈身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了,因为那个不世的大敌毁掉了他所留下的一切。。。。。。
“喝~喝~”老道士大口地喘气,他想拼尽全力在被反制之前发出信息,但他越是努力,血道人的神魂就挣扎得越是剧烈;反倒是老道稍微放下玉佩,那种挣扎就减弱一些,被他用仍未耗尽的一缕先天紫气压了下去。
见此,行一只得无奈地放下玉佩,这一下果然好了很多。他定了定神艰难说道:“尽管现在血道人还处于浑噩状态,但是我所做的举动一旦威胁到他的生命,他就会拼命挣动,将要醒来。”
“师父,你先前清醒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我家讨水喝?”苏澈快速问道。他这倒不是要怪罪行一,而是他也觉得奇怪,认为这可能是一个转机。
“不,先别叫我师父,逼你拜师的是另一个人。”老道士先摆手拒绝这个称呼,然后才皱着眉头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当时他应该已经发现自己被夺舍了才对,哪怕有些神志不清,但也应该趁机逃回宗门,哪怕有可能死在路上。这是人的求生本能,哪怕死也要死在有可能活下去的路途。
结果却是老道士反其道而行之,去了有人烟的凡人居住之地。
“这,这。。。。。。”闹了半天,连行一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动机,“我还记得,当初去你家讨完水喝之后,血道人的神魂猛烈反扑。为了不连累无辜,我只得一边用道行压制,一边远遁而去。”
苏澈连连点头,就是老道士清唱着道经,一句十步、百步、千步远去的时候,那时苏澈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一桩机缘。
“好不容易将血道人的意志暂时压下去,结果我掉头又回去了??”行一有些匪夷所思,他可不认为自己是真的渴了;别的不说,他这个级别的修行者连口水都喝不到?别闹了。
眼中神色快速变化,显然行一也意识到了这可能是生机所在,所以拼命回忆当初的一切。
“是了!”行一突然大喝,像是想起了什么。
第八章逃命
“我早年还是孩童时,曾蒙一位世外高人指点过,他教了我们一门避祸的法决,可以趋吉避凶。可惜这法决只是一段残决,而且极为深奥。我修习了多年一直没什么成果,后来也就荒废了。”
行一语气有些激动,连音量都控制不好,显然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但是现在想想,多年的修习可能是有效的,只是效果太过细微,被我忽略。一直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体内的潜能被激发,所以无意识地按照心中一缕不灭灵感去行动,这才找上了你家家门。”
苏澈听得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意思?他家有宝贝可以帮到这个被夺舍的老道?
行一的眼神火热,死死盯着苏澈,“你家可有什么祖先传下来的宝贝?或者不是宝贝,普通的古物也行,比如一个茶壶、一把羽扇、一枚棋子。。。。。。”
苏澈立刻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为什么他能这么肯定呢?因为苏澈家里就那么三瓜两枣,真要有宝贝,他这个修行过的人还分辨不出来?
甚至苏澈在自己家地基底下挖过一遍,不是奢望有法宝,而是想着先人会不会埋下一些银两给后代,结果当然是。。。。。。半点没有。
听到苏澈坚决而肯定的否认,行一老道反而大喜,“我明白了,生路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