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想把他们拉回来,很难,很难,比昨晚要难。
宋卫国很不忍心:“初挽,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继续挖掘,继续探索,但是我们这次培训队的经费非常有限,我们必须在有限的经费内,争取多表现,这样才能通过实践考试,如果我们浪费这次机会,拿不到培训资格证书,那我们真的是白白浪费学校和教授给予的机会,也白白浪费这次培训的钱。”
初挽颔首,她眼神变得格外冷静:“你说的我明白,大家怎么想的,我也能理解。”
她后退了一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其实随着我们的挖掘,我们见到的陶瓷碎片越来越多了。只不过这个判断非常主观,我不愿意用这个主观的判断来拖着大家给大家希望罢了。现在,我发现了这个陶瓷碎片上的字,我相信这是一个指引,这个指引告诉我,胜利就在前方。”
张书远见此,皱眉:“初挽,你醒醒,你理智点,咱们现在首要任务,不是非要发现什么,而是要完成我们的培训实践任务!”
初挽却道:“张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被海市蜃楼迷了眼睛,不想倒在距离绿洲一百米的沙漠中。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至于其中的代价,我能承担。”
她说完这话,几个男人都没声了。
沙漠的风吹起来,遮住了日头,大家在一片昏黄中怔怔地看着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初挽:“我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在理智地想把这件事做好,今晚回到营地,我会和莫老师提起来,我自己暂时单独行动,如果有什么问题,不会影响大家的成绩。”
说完,她拎着自己的工具包,便跑过去那片区域。
初挽重新测算后,决定沿着原来的河道继续往前,之前大家曾经几次来过这一块,不过前面散乱着杂草、木棒以及一些流沙,这让大家觉得这里毫无价值,由此放弃了。
她记得一位知名大考古学家曾经说过,考古这个活,你心里有什么,就能挖到什么。
她在这戈壁滩的热浪中,在海市蜃楼的扭曲视线中,开始清楚地意识到,她要的,就在前方那一片未被大家涉足过的区域。
她背着自己的挖掘工具,一步步地往前,在高低起伏的沙漠中前行,也就是走了十几分钟,她看到前面几段胡杨木,那些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被风沙侵蚀了,在沙漠里,这种胡杨木残段再常见不过了。
上次大家曾经经过这里,并没有人注意到。
不过现在,初挽盯着那截胡杨木,心却狂跳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这截看似寻常的胡杨木,其实别有玄机。
她盯着那里看了一会,才僵硬地迈着步子,踩着松软的沙走过去,当她走近了,心几乎冲出天际。
这所谓的胡杨木,竟然是残破的胡杨木棺材!
已经从沙子中裸露出来,只裸露出一部分,一般人看到,只会以为是沙漠中常见的残木,毕竟走在沙漠中,经常会看到,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
但这是胡杨木的棺材!
按照历史进程,这棺木应该是十年后发现,发现的时候,这棺木依然裸露着,也就是说,这胡杨木棺木会被风沙侵蚀十年,之后才以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发现!
初挽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进行观察,拿了挖掘工具,试探着拨开沙子,她便看到了一层带着花纹的毛毡毯,那毛毡毯很厚实,已经严重糟朽了。
从上面的痕迹看,这里曾经遭到风沙侵蚀,之后又被风沙所覆盖,而从风向看,自己之前发现的那陶瓷碎片就是顺着风沙被卷裹散开的。
初挽拿出自己的梅花相机,先按照流程进行了拍照和记录,之后,便想着去叫那些队员。
他们之前想放弃,是因为没发现,现在有了这样的重大发现,他们肯定愿意回来。
而哪怕是初步的挖掘工作,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处理好的,必须有队员的配合协助。
这时候,她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喊声。
她爬上旁边的那处矮沙丘,看到宋卫国和张书远几个背着沉重的工具奔跑过来。
等几个人跑到跟前,他们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工具行李,道:“初挽,我们也一起试试吧。”
宋卫国呼着气道:“我们刚才商量过了,首先我们是一个组织,我们内部应该进行民主讨论,现在,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既然发现了线索,不应该因为一时的落后就放弃,我打算弃暗投明,跟你一起开展挖掘工作。”
张书远道:“我也想过了,如果我们只是为了简单完成实践任务的话,祖国那么大,考古挖掘现场那么多,我们犯不着来这里。大家花着国家的经费进了戈壁滩,还不是想着能趁机做出一些工作,所以如果是为了得到资格证书而放弃可能的挖掘工作,那就逐末舍本了。”
其它两个也纷纷表态,大家是一个组,同进退!
初挽听到,顿时笑了:“那我们赶紧一起干吧,我已经找到了,找到了!我们的成绩已经在这里了!”
初挽一行人对这个墓地进行了初步的挖掘后,按照流程,分头行动,初挽和张书远在取到一些照片后,便过去向培训队莫老师过去做详细回报。
莫老师听到这个后,神情凝重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
初挽旧话重提,说起这个考古发现的归属问题,莫老师马上警惕道:“这项考古工作,和中日调查队毫无关系,我现在马上陪你们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有必要,我们立即发电报给基地,请他们派出专家支援。在这之前,我们要对这个发现进行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