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手脚并用,两腿缠在他腰上,胳膊搂着他颈子:“你就是担心我,惦记着我,是不是?”
陆守俨看她就跟树袋熊一样,便干脆托着她抱住,低头,额抵上她的,笑看着她道:“对,担心你。”
他挑眉,有些调侃地道:“我过去的时候,还想着有个人是不是嫌我管多了。”
初挽埋在他颈子间,便抗议地哼唧了声。
她就想撒娇,就想被他宠着惯着,就想贪心地索要那些她没得到过的。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到十九岁,意义何在,她可以想出来很多,比如为了九龙杯,为了再次陪伴太爷爷走完人生最后一场,或者为了那些她错失的美好。
但是就在此时,就在这个冰冷的雨夜,她竟然疯狂地有了一个念头。
也许那个足够冷静理智,早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初挽,内心其实一直有一个没长大的挽挽,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就站在德胜门通往永陵的那条荒芜的公路上,等着被人捡回家。
而当她重新回到那散发着牛粪和干草气息的永陵村时,她有了太爷爷,她是别人眼中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她又得到了陆守俨。
她便开始刻意放纵自己,享受人生,去得到来自老人的疼惜,去得到他的宠爱。
于是她紧紧地趴在他身上,缠着他道:“我不管,才不管呢,我不想自己去洗,你抱着我!”
陆守俨哑然,他沉默了下,有些犹豫:“这样没法洗。”
初挽才不管呢,她就是把脑袋埋到他怀里。
怎么洗无所谓,反正就是赖着他。
陆守俨低声在她耳边道:“我怕你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清沉,透着暧昧,初挽也有些脸红了。
她其实没想怎么样,但好像所作所为又是那个意思。
当下便低声说:“那……还是算了,我去洗澡。”
说着,就要下来。
但是坚实的臂膀就箍在她腰上,另一只手轻托着她,没有放开的意思。
初挽没敢抬头,就埋在他胸口:“嗯?”
陆守俨在她耳边哄着道:“那我们洗手间关了灯,可以吧?”
洗手间是玻璃门,有一层布帘子,即便拉上,也能透进去光,但是又不会太明亮。
初挽闷闷地说:“算了你放开我……你这样多累啊。”
陆守俨低声道:“不累。你这么轻,我想怎么抱着你都可以。”
初挽便觉得,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根羽毛,很熨帖稳妥。
于是她便赖在他怀里,小声说:“那就听你的吧……”
有时初挽会觉得,陆守俨就是莫测的大海,拥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抚平了她躁动的心思,也放缓了她的意识,甚至连时钟都被他拨慢了。
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甜蜜,都充斥着无尽的满足,这种满足甚至超越了她得到一件精美的古玩,这让她曾经度过的许多年都变得没有意义。
她在意识迟钝中,就那么被他放好,擦了头发,之后,被他牢牢抱住。
现在,她就在他怀里,绵软温融,柔弱无骨。
窗外的雨还在下,滴滴哒哒落在窗台上,隐约还有树叶碰落的窸窣声,这让房间内都有了一种朦胧迷蒙的感觉,仿佛一场湿热而浓烈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