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极为知情识趣,见沈锦年一脸无聊,便道:“沈小姐可是觉得乏了?小姐有安排客院,备着小姐们小憩,沈小姐可要去歇一歇?”
沈锦年想了想,便点了头。她中午喝了几杯果酒,虽没有醉意,但总觉得身子有些沉。
小丫头前面带路,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路上除了偶尔遇到两个安家的仆妇,倒是安静太平。
客院是个小小院落,墙角数杆青竹,十分幽静。小丫头上前推了门,屋子里洁净清雅,幽香淡淡,布置得十分精致。
小丫头垂手恭声道:“沈小姐请。这屋子是才收拾过的,小姐吩咐了,未免有人惊扰,这样的客院备了好几个,沈小姐可安心歇下。”
沈锦年点头,秋水打赏了小丫头一个荷包,她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沈锦年小小打了个呵欠,道:“是有些乏了。”
秋水道:“姑娘,这里到底是外处。不如奴婢服侍姑娘去了外衣,就在榻上歪一歪便罢了。”
沈锦年点头,道:“你们两个,切记不可离开,轮流帮我守着门。”
说着,沈锦年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长天有些奇怪,一边服侍她去了外裳,边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姑娘往日里并没有这么爱困啊。是昨儿夜里没睡好吗?”
“许是吧。”沈锦年往榻上躺了,只觉得身子越发乏力,渐渐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就睡着了。
秋水与长天,一个坐在榻前守着沈锦年,一个就坐在了廊下守着门。
沈锦年似是坠入最黑暗的梦里,又似乎并没有睡着。耳边乱糟糟的,她觉得好吵,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塞住一样。眼皮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睁开一点,又被刺目的光线激得紧紧闭上。
“沈锦年!沈锦年!”是谁在焦急的喊她,她努力着想睁开眼睛,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摇晃,晃得再度晕了过去。
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刺激了沈锦年昏沉的大脑。她惊跳着坐起,睁眼的瞬间正看见柳姒把手从她身上拿开。
柳姒神情焦急,见沈锦年醒来,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锦年压住即将出口的疑问,转脸一看,屋子里除了她和柳姒,再无别人。本守在旁边的秋水,也不见踪影。
柳姒见沈锦年没有说话,也松了口气,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下榻。
沈锦年浑身还残留着无力的酸软,也知道事态不对,咬着牙挪动身子,跟在柳姒后面。
柳姒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向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回身拉着沈锦年,溜了出去。
沈锦年极力压抑着泛起的晕沉睡意,右手毫不留情的抓住大腿狠狠一拧。春末的温暖天气里,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是谁?这样明目张胆的给她下药?到底是想做什么?秋水和长天去哪了?
两人溜出了客院,柳姒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带着她转了几个弯,拐到了一个僻静的假山处。那里假山上引了泉水,从山顶潺潺而下,淋漓于一个灵芝形状的石盘上,喷珠溅玉,十分幽雅。柳姒松开手,指了指那个石盘,低声道:“也顾不得讲究许多了,你快去喝些水,越多越好。”
沈锦年心知自己药力未去,上前挽了袖子,捧掌作杯,喝了不少水。柳姒递了个帕子给她擦拭,低声道:“我不能多待,这就要回去了。”
沈锦年喝了水,人稍稍清醒。她看着柳姒,郑重的福身一礼:“柳姐姐,大恩不言谢。”
柳姒走了,沈锦年在那里多呆了一会儿,直到觉得自己心神越来越清明,方慢吞吞往外走去。
水榭里,柳姒归座,女先生正说到那书生洞房花烛看到丞相千金与狐妖长得一模一样。柳媛本听得十分入迷,见柳姒回来,忍不住皱了眉,眼神十分不耐:“你也是大家闺秀,中途离席跑来跑去的,真是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