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一个人住了很久,就是不回来。刘建红也没啥办法,她一辈子也就这一个男人,没有什么手段,不会撒娇,更不会低头,只好装出一副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拉倒的架势。常淼淼也早就习惯家里的这些松散关系,根本不指望什么大团圆戏码。烦的是,刘建红不会做饭,只好常淼淼来下厨,所以还是得跟这一楼里挤着住。她真是不喜欢这些烟火气,浑身油腻,做完就压根不想吃。
那天狗蛋儿回来一瘸一拐的,常淼淼脱掉他的袜子才发现,孩子的甲沟炎犯了,整个脚趾肿的老大,一压还往外出脓,这一看就是长了好久的,常淼淼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么没有说,自己这段时间也确实心情一般般,没怎么管他,一阵内疚涌上心头。
怎么办,治!
第二天请假去了中心医院,医生看了说要拔甲,那不得疼死啊,常淼淼说还有什么办法没,医生摇摇头,说吃消炎药治标不治本,指甲还是会向内生长,把肉顶到化脓。想到那会两个大血洞,而且一周没有办法上课,这可要了命了,本来就跟不上,左右衡量一番,她心说,那我们回去剪指甲就好,给了狗蛋儿一个眼神,两个人回了家,除了鞋袜开始研究怎么剪指甲,常淼淼一向胆大心细,但是狗蛋却嘤嘤喊疼,怎么也不肯配合,修脚刀一碰就缩回去,每次都吓得常淼淼快速收刀尖,害怕戳到孩子。几次三番,总是无法成功,常淼淼觉得很是绝望,孩子不配合,自己也没有个帮手,亲妈刘建红不知道哪里去了,亲爸又傲娇到不肯回家,那只有去拔甲了。
拔甲可以,但是得一只一只拔,这样还可以单脚跳,狗蛋的班级在四楼,他一个人慢慢蹦上去,常淼淼还是可以扶得住的,要是长得人高马大,那估计常淼淼什么忙都帮不上了。不过这样六楼就上不去了,还是得留在一楼,常淼淼左思右想,干脆把一楼这间房的家具也换新得了,因为还是得住在这里,亲情各种牵绊,让人无法选择。
甲沟炎很是痛苦,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眼见脚趾边缘都已经发紫,想到孩子这么多天不言不语,不告诉她实情,常淼淼就觉得自己离孩子的距离远了不少,她揪着心,自己检讨了一下这些天的忽略,然后开始了询问式的对话,谈谈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都什么感觉,想把母子距离拉进一些。
狗蛋为了不上学正轻松不已,拿着一本三体看得津津有味,他一边看一边敷衍回复常淼淼。没啥,这几天都挺好,我也不疼,我这体格在班里谁敢欺负我呢。看到孩子并不想谈,那也无法勉强,常淼淼只有作罢,她一肚子的话问不出来,呆呆看着天空。
门一声响,原来是刘建红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样青菜,后面跟着老常,看样子两人像是一起逛了超市,采购归来。老常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进了厨房,而刘建红则照常去找狗,准备给狗开饭。没一句问孩子的病情,常淼淼很是不满。但这一找可不打紧,雪纳瑞不见了。
这下坏了,可把刘建红给吓到了,她拿着棍子在屋子里来回翻腾,但凡空地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雪纳瑞的踪影,这下完蛋了,把弟弟的狗给弄丢了,刘建红神色紧张,朝着门外跑,看看狗是不是溜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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