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周末,彤梓青去给林永盛还车。
“青儿,最近我忙的脚丫子朝天都没来得及问你,”林永盛把人带到公司茶水间,“你和你那个白月光后来怎么样了?”
彤梓青觉得当着自家人说这事儿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俩…我俩还行,下次有机会带他来见你。”
“这不皆大欢喜的事儿吗?可我怎么瞅着你这情绪不对头啊。”林永盛问,“难道是因为人生两大悲剧都让你赶上了?以前是始终得不到我惦记的,现在是终于得到了我惦记的?”
彤梓青觉得他哥可真是横贯中西,从单田芳到王尔德,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只是稍微接触了一点生活的真相,”彤梓青不免感叹,“才发现再阳春白雪日子里都免不了一地鸡毛。”
“行,我弟成熟了,”林永盛看着年轻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样子哈哈笑道,“一会儿干嘛去?约会不?”
彤梓青心想,他倒是想约会,架不住唐致远跟着老板去了港岛。不过就算不去,周末八成也得被戚瑛洁栓腰上,于是摇头道,“没什么事儿。”
“那跟哥看秀去呗,好多漂亮小姐姐。。。。。。”林永盛说到一半儿,反应过来赶紧补充道,“也有长腿大兄弟!”
说起长腿,彤梓青自然想到了俞寒,他于是忙接茬儿问:“哥,你们这儿还缺男模吗?就是特别帅,特别高,不爽的时候看着瘆人,一笑起来让人心颤,气质还特别出众的那种。”
“别说我们这儿了,这人世间各行各业不管什么时候都缺这样儿的,”林永盛问道:“你改行当星探了?”
“不是,一个最近认识的朋友,”彤梓青也懒得把怎么认识俞寒这事儿从头到尾地说一遍了,“他的收入虽然有时候挺高的,但其实不太稳定。我想要是能来你们公司当个全职的模特也挺好的,至少五险一金没什么问题。”
“青儿你可以啊,”他哥眼瞅着又露出了经典老鸨笑,“尺度一开,桃花儿自然来。”
“哪儿跟哪儿,”彤梓青红着脸分辨,“真是朋友!”
“行,你说是就是,”林永盛点头,“那你叫上他一起来看秀呗,成不成的先找找感觉。”
“好嘞!”彤梓青挺高兴,觉得这么长时间都是俞寒帮自己忙,帮别人忙,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自己能为人家做点什么,“哥,地方在哪?”
彤梓青随车抵达这个远离市中心的酒店之前,还以为叫阿什么的都应该是个气派的欧式建筑。几千坪的绿地,种满天竺葵香根鸢尾的西洋花园,外加喷泉边上一溜烟的光屁股小天使。
可没想到眼前的地方却由一系列外观高挑挺立,檐角秀丽的院舍结集而成,古香四溢,瞅着跟皇家园林似的。门口的工作人员则应景地穿着灰色亚麻对襟立领唐装,十足的国风。
他跟着林永盛走进园内,只见里面曲径交错,两侧幽竹掩映,一个大大的池塘里面游着几尾嫣红的锦鲤。浮在上面莲叶已开始已经泛黄枯萎,透着一股子萧条的凄迷。
而t台就委婉地嵌在这意蕴悠远,如诗如画的东方风情里,美不胜收。
彤梓青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就幻想起如果俞寒穿着那种名字很难发音的高级服装,走在上面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就入了定般愈发觉得他天生该吃这碗饭。
“琢磨什么呢?”突然有人在耳边说话。
彤梓青吓了一跳,一歪头便看见脑子里面的人已经货真价实地站在了自己身边儿。
“哥,你来啦!?”彤梓青自打上次举牌儿事件后还没见过他,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怎么这么快?”
“这话说的,”俞寒笑着胡撸了一下他的头,“当着男人的面儿永远别说他快,找我来这里看什么秀?”
“一个什么国外服装品牌的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哥是开模特经纪公司的吗?我想着你要是对这方面不排斥,大家可以认识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俞寒听出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惦念,觉得狗崽虽然是别人家的,但好歹心里还有块犄角旮旯的地方搁着自己。
“带你去找主事儿的。”彤梓青说着拽着俞寒往背景板北侧一个临时后台走去。
“哥,”彤梓青在一个挂满衣服的衣帽间里找着了林永盛,他介绍道:“我朋友,俞寒。”
林永盛见到人,眼内精光顿时一闪,感叹道:“可以啊,青儿,你挑男人的功力比我还深厚呢!”
彤梓青虽然怎么听这个话怎么觉得别扭,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得意,于是拿出老王卖瓜的姿态来吆喝道:“就跟你说了又帅又高,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好啊?”俞寒低头在彤梓青耳边低语。
林永盛围着俞寒左三圈右三圈地看了看,赞道:“可以,可以。”紧接着用请人坐下喝水的家常口气说:“内什么,脱吧。”
??彤梓青在旁边摆出黑人问号脸,忙问道:“不是,这话都没说两句怎么就要脱啊?你要不是我亲哥,我肯定觉得你是骗子。”
“这有什么?”林永盛对着少见多怪的彤梓青谆谆教诲:“肯定要脱了以后才能见真章儿啊,模特穿内衣走秀是家常便饭,如果身上有过深的刀疤伤痕胎记什么的肯定不行。”
彤梓青还想说什么,被俞寒抬手阻止了,他一脸风轻云淡道:“脱就脱,都是男人,怕什么?”
彤梓青心想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所以才怕啊!他见状脚底抹油准备溜走避嫌,却被俞寒一把薅住了脖领子。“你作为介绍人,自己先跑了算怎么档子事儿?”对方严肃地看着他,“你这个行为可比你哥还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