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父皇明鉴,女儿真的没有害九妹啊!”
裴欣然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一个劲地摇头,“秋阳,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胡编污蔑?我,我怎会害你啊?”
裴秋阳却不听她的话。
一头扎进景元帝的怀里,一个劲地摇头,“可是我那天落水前,分明在那个推我的人身上闻到了薄荷与紫薇花的味道!跟六姐姐今天用的是一样的啊!”
裴欣然脸色一变——她分明就是胡说!
那晚行事的分明就是个小太监,而那小太监,如今也早填了冷宫的井了!
裴秋阳是如何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的?
刚要分辨。
裴秋阳却又抱着景元帝哭起来,“呜呜,父皇,我害怕!我差点就死掉,再见不到父皇了啊!父皇,父皇,呜呜呜……”
裴秋阳从前虽然娇蛮爱闹,可从来不见今日这样。
景元帝瞧着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满满的泪水和惊惧,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将她按在怀里,看向裴欣然,“秋阳落水那晚,你在何处?!”
裴欣然娇婉的脸上,顿时血色全褪,惊恐地看向景元帝,“父皇,您……您就因为秋阳一句话,便如此怀疑女儿么?”
景元帝脸色一冷。
哭着的裴秋阳扭过头来就骂,“难道你害我,就不允许父皇问一句了?你是谁啊?连父皇都过问不得了么?”
说着,又去抱景元帝的腰,小小的手还环不过来,可却努力做出依赖攀附的样子。
委屈极了地哽咽道,“父皇,女儿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六姐姐了,竟然逼她这样害女儿。女儿方才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想起落水的那晚,以为自己又要死了,真是害怕极了,只想把这害人的恶鬼给赶紧赶走,才,才动手的……呜呜呜。”
景元帝看她努力依附自己的模样,娇嫩梨花一样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心头便忍不住又软了几分。
亲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沉声道,“不要瞎说,有父皇在此,无人敢害你!”
听到这句话,裴秋阳又忍不住想起上一世,这个给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倒下后,她所遭遇的绝望与无助。
不由眼眶酸涩!
本是三分的假意,此时也变成了七分的真情。
那泪水,当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看得景元帝又是一阵心疼。
将她揽在臂弯里,再次看向裴欣然。
“欣然先回宫去,待秋阳落水一事查明真凶之前,不许出宫。”
声音淡漠得完全不似对裴秋阳的温和。
裴欣然瞪大了漂亮的眼,“父皇,女儿当真没有害过秋阳!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
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转向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裴正林,惶急地说道,“五哥,那晚我跟母妃在桐华宫,根本未曾出过门,五哥是知晓的,对不对!?五哥,你给我作证呀!”
裴正林脸色一变。
迅速地扫了眼景元帝的方向,跪了下来,有些迟疑,随后鼓足勇气一般努力地说道,“父皇,秋阳落水那晚,六妹确实不曾出过桐华宫……”
话没说完,靠在景元帝怀里的裴秋阳突然问道,“五哥,我落水时已快戌时末了,那么晚了,你不在皇子所,却在桐华宫做甚?”
裴正林的脸上顿时微微发白。
他有些惶急地抬头,看了眼裴秋阳,“秋阳,你在怀疑我么?”
对上那双故作瑟缩无助的眼神,裴秋阳下意识又想起,前世里,这人手提血剑,满眼阴翳的狠毒模样。
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又往景元帝怀里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