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清时,才发现是傅斯年。
丝毫不顾及她的情绪,傅斯年张口就带了指责的味道说:“我在医院等了快三个小时,你都没有过来给我爸送饭,怎么?因为昨晚的事情,你还记恨上他了?”
时漫稳住被突然惊吓而不停乱跳的心脏,她怒视着傅斯年说:“不该记恨吗?”
傅斯年逼近她,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到路灯的灯杆时,她才停住了。
看她龇牙咧嘴,像是一条狗的样子,傅斯年就忍不住想笑:“你别忘了,这可是你答应跟我做的交易,不论发生什么,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交易,你现在想反悔吗?”
时漫的手撑住灯杆,心一沉说:“我没想过反悔。”
傅斯年有些咄咄逼人:“那你做的晚饭呢?在哪儿?”
时漫不看他,小声解释:“今晚忘了。”
傅斯年显然不信,伸手轻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不得不仰起脸跟他对视:“时漫,这样的交易,我跟你做,你觉得又有什么意义?”
时漫仰起的脸,在昏暗的光影下,明显的看着消瘦了一圈,那双眼睛下,更是一片青黑。
她沧桑了不少,也清瘦了很多。
大概是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时漫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很听话的说:“我现在马上回去做。”
傅斯年的手松开,语气又冷又硬:“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时漫,你最好认得清局势,不要做那个愚蠢的人,不然时家的存亡,只会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时漫站稳,柔声软语应着:“好。”
不辩解,不争论,不勉强,她就做一个听话的木头人。
傅斯年有一瞬间的失神,而时漫看他不说话,轻轻颔首说:“那我回去做饭了,等下我会送过来。”
话落,她转身。
黑夜里的单薄身影,像是风一吹,就能碎掉一样。
傅斯年也忽然看到,时漫的手背上贴着一个输液贴,上面还噙着一小滩血迹。
她是生病了吗?
从前那个总是有一身力气跟他对抗的时漫,好像真的不见了。
她真变了,要出狱了
夜里十一点,时漫才做好饭送过来。
过来的时候,傅斯年还在。
时漫没意外,只是想着,他大概是怕她真的不送吃的过来,将他爸爸给饿死了吧。
进病房的时候,时漫一言不发,乖乖将做好的晚餐放在床头柜上。
打开时,香味就溢出来了。
她回去后,专门揉面做得饺子,虽然花费了心思,可想着只要傅延廷不挑刺,那也是好的。
做好了,她就立马往医院这边送,自己都没顾得上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