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兵强行拖着几个难民,想将他们拉出队伍,难民抱作一团,死命反抗。
这样大排长龙,谁也不愿意好端端被人揪出队伍。
沈瑶保持一段距离,驻足。
拉扯的难民并没因来人停止哭喊,倒是士兵收起之前的爆喝。
沈瑶蹙着眉:“发生了何事?”
士兵虽不认得她,但见其穿戴不凡,定是权贵内眷,不敢怠慢。
可此事上头交代不能声张,正犹豫着。
“如实说。”他声音沉稳有力。
吵闹的场面顷刻弱了下来。
沈瑶没有回头去看。
士兵们先是一拜,才指着难民道:“他们几个是军医交代,要拉去旁边进一步检查——”
话说一半,几个人又开始喊叫。
“检查什么?我们好端端,干嘛要检查?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这眼看就要轮到我们了——”
“就是啊,为什么是我们?凭什么?”
……
如此大的动静,引起不小骚动,人群一阵混乱,七嘴八舌。
军医急步过来,气喘吁吁,凑近了压低声音:“大人,他们几个,可能,可能染了时疫。”
王庭樾面上一凛,忙将人群前的沈瑶拉到身侧,沉声道:“你快回去。”
关心则乱,他眉头紧锁,满目担忧。
沈瑶低头看了眼抓住她的手,不同于傅渊的金尊玉贵,是宽大且带了薄茧。
王庭樾回过神便松开。
沈瑶抬眼望他:“你要怎么处理?”
王庭樾对上那双笃定的眼,莫名开不了口。
沈瑶趁他怔愣之际,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提着剑转身朝闹事的人走去。
“是谁问凭什么?”
她拨开士兵,长剑指了过去,刻意拔高的声音,冷入骨髓。
冷不防被剑抵上脖颈,那人顷刻噤了声。
如此变故,场面骤然无声,无不好奇伸长脖子盯着瞧。
男子碍于长剑放低了声音,眼神却极不服气,“你,你想干什么?要杀人吗?这有官兵在,我看你敢胡来!”
沈瑶凉凉笑了下:“你不是问凭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的命在我们手上!”
“你一个壮年男子,有手有脚,不去除蝗劳作,在这白吃白喝,还敢不服从命令!你哪里来的底气?你是难民,不是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