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不死心的又四处看了看,仍是一无所获。
梁家大宅佣人几何,室内每半天都要打扫一次的,有可能叫打扫卫生的阿姨捡去了,也有可能让许诺掉在了别处,可是她明明记得拿着手机站在这里的,然后对手机就没印象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手机在沈子媚手里。
如此一来,又要牵扯出许多,佣人叫她那一声,沈子媚肯定生疑了,只是被许诺投机取巧化解了,有手机在手,她可能牵连到梁慕宸头上,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许诺懊恼的咬住下唇,站在走廊里不知如何是好。
生平第一次做偷偷偷摸摸的事,就落下了把柄,真是有够烦恼的。
“你在找手机。”
这是一种拖沓,懒得用疑问句的话,黯哑的有点阴森森的从许诺背后飘来。
许诺脊背一僵,心道是遇到鬼了,吓得魂不附体。
她惊恐的转过身,半闭着眼睛,隐约看到张被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的男人,悄悄摸到墙边的手跟着身体一个踉跄,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所幸是她磕磕绊绊的还是站稳了,男人无动于衷的看着许诺出丑。
“你……你是……你是梁慕天?”
晚上吃饭时,因为梁慕天全程都低着头,许诺也没特意去看人家的模样,粗粗瞥过一眼,就记住了他到肩膀的黑色长发,十分特别。
走廊里开的是夜灯,所以不是太清楚,他不算出挑的身高还是笼罩住了许诺的气场,他只露出了半只眼睛,不同于梁慕宸不愿与人亲近的冷漠,他的瞳孔是无神的,像是没有生气,让人心里毛毛的。
他生硬的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走去,那是去天台的路。
许诺惊魂未定的咽了口唾液,深吸口气跟上去。
刚才他都说了自己是来找手机,那他肯定是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了解一二了,手机是肯定要取回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凌晨的风干燥的刮在脸上犹如刀割,生疼。
寂静沉睡的夜,梁慕天在天台的围栏边缘停住脚步,他的裤脚碰到了盆栽的泥土,他似乎没发现,又或者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齐肩的零散长发飘在风里,只比许诺高出一个头的背影苍老的像是三十有几的沧桑男人。
元旦节的张灯结彩的欢庆仍是没过,别墅外的小路上依稀还能看见些红色碎落的鞭炮小纸张,积雪还没融化完,飞一吹,红色小纸片想飞,挣扎了几下,又被湿润的水泥路拽回地上。
许诺抱紧双臂,看向别墅外,不卑不亢道,“手机在你手里吧。”
“是。”
猝不及防的,梁慕天就从绿色迷彩服大衣里掏出黑色手机,递给许诺。
许诺有些惊讶,好奇看向他的脸,没伸出手去接。
这么爽快就把手机拿出来,难道要说的话在后面?
否则他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走廊里,悄然无声的接近许诺,还要在鲜少有人来的天台上给她?
梁慕天的肤色不必梁慕宸的白,是一种经过风吹日晒洗礼的黄色皮肤,下巴的胡渣似是故意留的,弧形,修剪的更给他是饱经沧桑的大叔形象加了一分。
“你不要。”他下巴动了动,胡子也一起跳跃,语气仍是让许诺十分不舒服的拖沓语气。
不是他肯定许诺不要手机,而是他懒得问,倒有点傻子般的自言自语。
许诺受不了,她拿过手机,攥在手里,刺骨的凉风冻得她一哆嗦。
“谢谢你。”
“不用。”梁慕天的视线盯着许诺拿回手机的手,无神的眸子在她无名指处出现些波动,随即便挥发在杂乱的长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