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程筝直视他的双眼,毫无畏惧。她没有推方晚星,凭什么被她这样泼脏水?“砚洲哥哥,你看她……”两个女人都在等着傅砚洲的怒气。方晚星秉着看好戏的心态;而程筝明白那个男人只会伤害她,但她不能自伤!傅砚洲面色沉沉:“你去弄点冰水来。”程筝讽刺地问:“用冰水来给你的晚星妹妹洗脚吗?”“程筝。”傅砚洲听了她的话,沉下一口气。方晚星还想继续拱火,却听傅砚洲又说:“去拿点冰块来吧。”这语气,明摆着就是妥协!方晚星一听不乐意了:“砚洲哥哥,我这个需要拿冷水冲洗的。”上班的时间眼看着就快到了,程筝没时间跟他们纠缠,起身去取了冰块扔在饭桌上,然后没有半点停留地去门口穿鞋、按了电梯。嘶……她暗自咬唇。方晚星刚才就坐在她对面,那些热汤撒在方晚星脚背上的没有多少,但她的脚趾却被狠狠地泼了一下,火辣辣得疼!穿鞋时更是非常折磨人。下楼后,刚才的窒息感消失,她朝着公交车站走去。脑海中不断闪过方晚星跟他依偎在沙发上的画面,止都止不住。他让她给方晚星做喜欢吃的东西……程筝突然想起傅砚洲给她做烤梨的那次。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饭没有吃好,她的胃和心里都火烧一般得难受。滴……滴……身旁突然想起鸣笛声!程筝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这样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这么倒霉。恼火地偏过头去瞪车里的司机,却意外地看到了那张亦正亦邪的脸!梁晖时握着方向盘,脸上挂着笑,头微微放低,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她。“程筝。”他没有再叫她学委。程筝心烦,怎么又碰见他了?刚应付完楼上的人,又出现一个难缠的人。“这么巧,又遇见了。”程筝言不由衷地跟他打了招呼。但梁晖时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看不出来她的不耐烦?他手指刮下鼻骨,不在意地一笑。“上车。”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外面冷风势头很猛,程筝冻得吸吸鼻子。她摆手婉拒:“不用了,你快去忙吧。”“这么冷的天,喜欢在外面冻着是不是?”“不是,我是来坐公交车的。”梁晖时伸出手指,指了指后面。“你是要去那个公交站吗?早就过了,发什么呆呢?”“啊?”程筝往后看,果然已经走过头了。她怎么心不在焉到这个地步了?“上车。这里可是不能停车的,你别害我。”程筝一听,知道他身份特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敢“害”他,只能听他的话上了车。在去北市的路上,梁晖时专心开着车,也没有刻意地没话找话。这让程筝觉得自在不少。以前她觉得梁晖时太看不起别人,不愿意跟普通同学交朋友。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才知道,原来他这个人这么热心。两个人一直不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想到他毕竟是好心送自己去上班,程筝便主动打破了沉默:“你跟那天那位小姐进展怎么样了?”梁晖时听她主动开口,本来还饶有兴致。但听到这个话题,不禁皱眉。“什么怎么样?”程筝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才说起这个。“不是说要联姻吗?一般像你们这种联姻对象应该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吧?我看你们俩很配啊。有没有什么进展?”“没有。”看他好像不太高兴了,程筝有些后悔。她想起唐多宝的那句经典名言: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个不长眼的。现在说的不就是她?好不容易开朗一回,枪没打到正地方。看梁晖时不太愿意搭话的样子,她只好继续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静静地呆在她的舒适圈中。可没过一会儿,梁晖时却开口了。“想什么呢,精挑细选就是最合适的吗?合适就要在一起吗?程筝,如果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那是很痛苦的不是吗?”梁晖时声音平和,没用多少力气,就那么淡淡的,浅浅地说着道理。程筝看向他,对他的印象有了新的改观。“我没什么可说的,你呢,我上次说帮你找房子,结果就联系不到你了。后来是在新闻上看到你的,你去青江了。当时那么危险,你不怕吗?”程筝摇头:“没什么可怕的,当地的救援队对我们这些人非常照顾,时刻保护着我们的安全。”梁晖时了然地点点头:“你还需要房子吗?我手上就有一套,可以随时借给你救急。”程筝不清楚他所说的手头上的房子是他的、还是哪里的。但她深知,她不能欠这个人的人情。“不用啦,谢谢你。我现在不需要了。”“那你以后有什么难处都尽管跟我说。我们是同学、你又是砚洲的老婆,跟我不用客气的,你明白吧?”“嗯。”程筝答应着,手机上有白越发来的消息。看到是跟程林有关的,他连忙点开来看。这时车子行驶到路口,一个大转弯,她的身体由于惯性,朝梁晖时的方向倒去。她反应快,紧紧抓着座椅,这才没碰到梁晖时。可是,她的手机却不慎掉到了他的脚边!好尴尬……她暗恼。“没关系,我帮你捡,不用着急。”梁晖时体贴地说。前面是一个红灯,车子停下。梁晖时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从脚边捡起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他扫了一眼,是白越给她发的消息。看清那上面的内容,他眸色变得深沉。程筝接过手机,说了谢谢。车子继续启动,没两分钟就到了北视。“谢谢你,路上开车慢点,小心。”程筝下了车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要上楼了。梁晖时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突然降下车窗叫住她。“程筝。”程筝站定,转过身疑惑地问:“怎么了?”梁晖时看着她,其实他在清楚不过,从他的角度来说这并不算明智的选择——“程筝,你有难处可以跟我说,我帮你。”程筝见他认真的模样,意识到他看见白越给她发的消息了。但她不能理解、也不相信梁晖时。她微笑着说:“去忙吧,别耽误事儿了。”车窗升起,象征着权力的红旗车开走了。但驾驶位上的男人眼角一直注视着前车镜里那道坚韧的身影。上楼后,白越告诉她,虽然不能很快地找到程林,但是他有一个警察局的同学已经答应帮她通过那天全北城的摄像头追踪程林的踪迹。“对了,白越,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