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她走?”
戚枝抬头,不解地看向谢知韫。
男人面上没什么情绪,他嘴角冷漠的抿着,连眼角残留的湿气,也已消失殆尽。
好像从那扇门里走出来后。
他又回到那个深沉冷冽的谢知韫。
“我已经派人着手安排了,尽快送她离开。”
谢知韫眼中的情绪慢慢沉淀,“她不能再回到沈明灼身边。”
话落,他抬腿就走。
戚枝紧了紧手心,看着男人孤独落寞的背影,她心中泛起一层酸楚。
“谢知韫。”
她在男人身后叫住他。
谢知韫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他语气淡然,“还有什么事?”
戚枝喉咙有些酸涩,她费力地咽了口唾沫。
精致秀气的眉眼上压抑着几分情感。
她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男人,“当年有一次枪战,你倒在血泊中快死了,你还记得吗?”
“是我把你送到的医院。”
谢知韫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而戚枝好像也不是为了等他回应似的,自顾自地说着。
“当年戚祁一直觉得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
“可是我却并不这样认为。”
谢知韫慢慢回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波澜。
戚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眼中涌起来的酸涩,继续说道。
“你当时在昏迷中一直在叫时卿卿的名字,是因为一想到她,你就舍不得死了。”
“所以我一直想跟你说,你不要觉得欠我的。”
“我们,本就是互不相欠。”
戚枝抬起头,朝男人露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微笑。
往日那双干净通透的眼睛,此刻眼底就像是被扔进小石子的清澈湖面,水光流动,破碎不堪。
倒不像从前那般闪着湛湛星光了。
所以当年就算不用她救,谢知韫也绝对会熬到救援过来的。
戚枝眨了眨眼,遮住了眼底的黯淡,对着男人唇角微扬。
“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
哪怕后果沉重,难以自负。
我都会陪着你。
一起走下去。
谢知韫沉吟片刻,目光径直地落在她身上,“谢谢。”
戚枝平复了一下心情,再一开口,已经是沉着冷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