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川拿着两张单子从病房离开后。
病房门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时卿卿身体慢慢软下去,靠在背靠上,整个人有种虚脱的疲倦感,缓缓垂下头。
戚枝忙伸手帮她把被子盖好,注意到她手背被粗鲁扯下针头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难免有些心疼。
“手术怎么也要好几个小时,你先吊完水,再过去也是一样的。”
时卿卿呆滞地摇着头,好久没有好好休息,又哭了几个小时,声线变得沙哑又细弱。
“……不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
以前,她手术、晕倒,甚至只是发烧。
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从来都是沈明灼。
回想着以前的种种。
她好像一直在享受着他的照顾。
却忽视了其中的煎熬。
现在,这个等待的人变成了她。
时卿卿才知道,这个中滋味有多难熬。
她挣开了戚枝扶住她的手,又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
一旁地输液管早已被她丢弃在一旁。
“我还是……要去等。”
时卿卿撑着床单,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动一步,脚步就不受控制地虚晃了下。
她随后定了定神,倔强的挺直脊背,就要往外面走去。
这么踉踉跄跄地走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在日光中化为烟雾消散。
戚枝看的心中一凛,着急忙慌扶住她。
“别去了。”
时卿卿没力气挣脱戚枝的手,她只是执拗地摇着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外,“要去的,不然……我放心不下。”
戚枝又劝了几句,发现根本拗不过时卿卿,无奈之下只能扶住她,慢慢走出病房。
刚推开房门。
时卿卿低着头,只看到一双黑色皮鞋。
她蓦然抬头,是谢知韫。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蕴含了无限深意在里面。
他没说话,也没让开。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时卿卿顿了脚步。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我要出去。”
谢知韫看到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眼睛也红肿的不像话,眼眶中还有水雾,堪堪快要掉落,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咬着的嘴唇已渗出一缕血痕。
男人紧握着双拳,呼吸慢慢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