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那一刻,后方的幕布投影出时间——15分20秒。
这是他们所拥有的曼哈顿悬日,也是每一个前来观展的观众所能看到的第一件展品。
“宁一宵,你来了!”
听到声音,宁一宵转过头,看到苏洄在不远处朝他挥手。
他穿了蓝紫色的不规则宽松衬衫和白色长裤,头发半扎在脑后,戴着蓝牙耳麦,跑起来衣角飞扬,看上去很像一只朝他飞来的蝴蝶。
在人造的悬日下,宁一宵与他相拥。
苏洄将脸埋在宁一宵的肩窝,闻到他熟悉的气味,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得以安抚。
他抬起头,“我们穿得好配啊。”
宁一宵穿了很少见白色西装外套,宽松款,里面是蓝色内搭,衬得他高挑又英俊。
他的手里还捧了一束冰岛雪糕。
“送给我的吗?”苏洄很是惊喜,一想,果然已经到了芍药的花季了。
他和宁一宵也从冬天走到了初夏。
宁一宵将花递给他,“恭喜小猫举办首次个人展。”
“谢谢。”苏洄接过来,脸埋到大朵大朵的花束,想到了自己过去在花园里为宁一宵挑选花朵的样子。
宁一宵捏了捏他的脸,“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没有。”苏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正式开展还有四十分钟,“刚刚好。”
宁一宵不明白他说的刚刚好是什么意思,但下一刻苏洄就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走到写着员工专用的电梯,进去按了三楼。
“要去哪儿?”宁一宵低头看他,眼神柔和。
“看展啊。”
“就我们两个?”
“嗯。”苏洄露出笑容,“这是我的第一次个人展览,所以我想邀请我的男朋友,做我的第一个观展人……”
电梯门缓缓打开。
苏洄回头,眼神里流淌着柔软的爱意,“来看这次展览最重要的作品。”
宁一宵随他走出去,“刚来就看最重要的吗……”
但下一秒,他的脚步便滞于原地。
偌大的三楼场馆中心,只放置着一件庞大的作品,坐落于黑与白的正中心,与一楼最中心的悬日一样,都是横跨躁与郁的作品。
映入眼帘的是门,但又不仅仅是一扇,而是不断向内嵌套的拱形门,通道和门都被无数的信件所包裹和覆盖,就像是一道由手写信所创造出来的无限时空。
“在我眼里,每一封书信都隐含着时间信息,但又不仅仅像钟表一样起度量作用,更像是一种关于时间的永恒纪念。所以我用那些众筹的手写信,做成了这样一条特殊的时空隧道。”苏洄为他介绍。
“有我的吗?”宁一宵望向两侧的信纸。
“没有哦。”苏洄挽住他的手臂,“我舍不得,你写的每一封我都收藏起来了。”
宁一宵微笑,低头看向地面。
脚下是如同雪一样堆砌的纸片,但正中间,则是由大小一致的方块铺就出来的一条长长的路径。
奇特的是,这些方块一部分是亮起的,散发着淡淡的荧蓝色光芒,一部分则是熄灭的。宁一宵仔细观察,发现亮起的部分右下角标注着数字1,熄灭的则标注着0。
这样一来,便依次串联出一长串的数字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