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老头抚了一把白髯,另一只手递出了房契,说的诚恳真切,一套院子两句诗词,应该不会有人会拒绝。
江渊是怎么也没想到为交朋友能送房子的,这得多有钱才能干出这等事情,简直壕无人性!先不说这人是不是图谋不轨,就算是,那也是个财神级别的怨种敌人,人家东西送上了门来,他自然也不会将其拒之门外,只是这拿走的方法需要变一变。
“不知老先生从何听来江某人会做诗,江某平时文采平平,比之门口游荡的书生尚不如,这诗词之做乃,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刻意去追求,反倒是落了下乘,即使做了诗也怕会污了老先生的眼”
江渊半推半就,并未直接去接手房契,这老头的目的肯定是不单纯的,今天那位太上师刚回来,现在就有人找他求诗,这是不是也忒巧合了点。
“哈哈哈,江公子说笑了,那满江红老朽也拜读过几次,每次读完之后都令老朽心情激荡,公子若不会做诗,那何人还敢言做诗一说?就单单是上述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便可做传世绝句!”
刺青老头大笑几声,爽朗至极,瞳孔深处有赞赏流露,后面的青年也被江渊这句绝句惊了一下,诗词之作讲究意境,讲究天时,这一句诗可谓完美诠释,暗自再做比较,文采方面他大抵也是不如。
张诗雨默不作声的自己品茶,这两人她没接触过,当时和她谈的人是一个南清的老掌柜,今天她跟来纯粹是为了陪江渊,其他反而还是次要的。
江渊眉眼如剑将对面两人的动作瞧在眼中,摆手谢去对方的捧高,他打了个哈哈道:“老先生有不知,江某天生怪病,无大喜,无大悲之下所作诗文潦草至极,非是外力影响,我也是有心无力,当时我媳妇来的时候应该没和你们说这事儿,实在是抱歉,抱歉啊”
江渊敷衍的样子让站着的青年脸皮直抽,拳头也紧握了起来,他们师徒二人在柔然好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被废的世子竟敢如此得寸进尺,真当他们柔然人没脾气吗!?
老者也是被江渊这段话整得一愣神,目光看向江渊身边的张诗雨,老者咳了一声强颜欢笑道:“江公子所言老朽确实不知,不知公子怎样才可大喜?”
被塞了狗粮的师徒二人能看出江渊是故意如此的,但他们确实没其他更简单的办法。
“这个嘛,你问我媳妇吧,平时我悲喜写的诗词都是她记录的”
“南清杂碎,你太过分!”
青年男子实在压不住了,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江渊大吼出声,他师傅与女子同坐便已是屈尊,现在竟然还要去与女子探讨学识,实在荒唐!
早已经料到结果的江渊淡淡瞥了一眼青年,嘴角挂上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吗。
“赤耳,放肆!”
老者心中也很不爽,但为了计划他还是出声呵斥自己的徒弟:“下去!”
“师傅!”
“下去!”
“是!”
唱戏般的两人对话简单,老者果然不是善茬,起码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个文人,倒是和杀人不眨眼的武将有的一拼,青年愤愤不平的离去,张诗雨脸上有吃惊的神色,不过她很懂事的没有出声,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给了江渊。
“老先生,不必动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儿”
看热闹的江渊心中有点悲伤,因为这清心斋大概是拿不到手了,本来这事就算是一个交易,这下主家气走了一个,想继续的话估计有点困难。
“让公子看笑话了,我这徒儿顽劣,见不了别人不尊礼节,今日扫了公子兴致,老朽实在抱歉”
刚呵斥完青年的老头转头又变得和蔼,脸色堪比翻书,这种情绪的转变掌控,让江渊不禁好奇这两人到底想图谋什么?眼神咕噜转,他心中默默盘算了起来。
瞧着打算离开的老头,江渊拱手道:“老先生客气,还说抱歉的是某才对,今日之事是某考虑不周”
“公子虚怀若谷,老朽也是佩服至极,这房契公子便收下吧,今日之后老朽就将离去,等日后有机会老朽再来南清寻公子佳作”
刺青老者叹息起身,眸子中的失望神色溢于言表,江渊见此略微有些不忍,房契意料之外的到手,难道说他看错了这两人?
这一老一少难道真的是顽劣徒儿争风吃醋,当师傅极其爱诗?
老者转身上楼脚步缓沉而无力,正在江渊纠结要不要出声的时候,张诗雨拉了她衣角。
“老先生,留步!江某房契在手心中情感迸发,不知老先生想求何种诗句?”
刺青老头面带惊喜地转身,激动的神情一点不掺假:“公子可是说真的?”
“自然”
江渊心里已经有些惭愧了,这老头好像真的只是喜欢诗啊,估计是他草木皆兵了,老者得到肯定从楼梯上快步而下,激动地走到江渊对面道:“老朽所处的育人之位,所以殚精竭虑想求得几句关于学习的诗句,依此来区分文、武,也想让那些出身贫贱的寒门,白丁都能受到激励!还请小友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