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素心担忧的道:“主子,眼下都已经这时分了,绛云姐姐还不见回来,奴婢去找找绛云姐姐吧。”
宋云程起身来,看看天色,已经黑了不少,不过好在雨已经停了,绛云是个机灵人,她向来都是跟宫女们打交道,应该会避开各宫主子。
“再等等吧,许是绛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宋云程狠了狠心道,心里却为绛云担心不已。
素心自然默然的站在一旁候着,左顾右盼,难掩脸上的担忧之色。
这会儿如尘慌忙的跑了来,身上都已淋湿了大半,一进殿内就向宋云程道:“贵妃娘娘,绛云姐姐开罪了梁才人,让梁才人罚着跪了快两个时辰了,梁才人还不放人。绛云姐姐淋了那么久的雨,身子快撑不住了!”
宋云程听此一急,慌乱的打落了手里的医书,赶紧的起身来,让如尘前面带路去绛云那儿,路上一边询问缘由。
如尘虽慌,却还是详细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遭:“绛云姐姐在永和门的时候,正好转角,没注意就撞到了梁才人,梁才人刚染了蔻丹未干,被绛云姐姐这一撞,指甲擦在了衣裳上,指甲花了不说,衣裳上还染上了蔻丹,乱糟糟的。梁才人大发雷霆,就以绛云姐姐在宫中横冲直撞,目中无人为由,罚了绛云姐姐在永和门跪到现在。”
宋云程心中焦急,故而步程快了许多,没一会儿就到了永和门,远远的就看见绛云湿漉漉的跪在青石板的走道上,坑坑洼洼的青石板里满是水。宋云程刚近前,梁才人就从转角出来,狠意的看了引宋云程过来的如尘一眼,道:“我就是想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去报信,果然贵妃娘娘好手段,收买了不少的人心。”
说着,便伸手要去拽如尘。
宋云程对梁才人喝了一句:“放肆!”示意跟着前来的素心和素怡扶着绛云站起来。
梁才人放开如尘来,恭敬的向宋云程行了个礼,反问道:“难不成贵妃娘娘还要护短吗?绛云这贱婢撞到臣妾,可是众目睽睽,就因着她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臣妾罚她不得?”
宋云程正想教训她几句,扶着绛云的素心急道了声:“主子,不好了,绛云姐姐发起高烧了!”
宋云程赶紧担忧的回头看了绛云一眼,看她此刻满脸酡红,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发烫的厉害。下了这么久的雨,梁才人让绛云在雨里跪了近四个小时,这心果然是真够狠毒,亏得她爹是大理寺卿,净学了些折磨人的刑罚!
梁才人还欲说:“不过是个犯错的宫婢,死了都不足惜!”
宋云程伸手就一巴掌甩在梁才人的脸上,指着她暴怒道:“此事本宫记下了,你最好祈祷绛云无事,若绛云但凡有半点不测,本宫定叫你整个梁家都彻底覆灭!”
说完,就赶紧着带着绛云回了宣宁宫。在这古代里,医疗水平太低,中药又是慢法子,绛云烧得这样厉害,宋云程是真的没有信心。
一到宣宁宫里,宋云程就立即吩咐着宫人准备热水,在热水里多放几块姜,先让绛云洗个热水澡,用姜去去寒气。又赶紧着写了方子让宫人去太医院里抓药来熬着。
好在,绛云喝了药后,脸色便好了些许,撑着虚弱的身子,笑着向宋云程道:“主子不必担心,奴婢贱命死不了。是奴婢故意去撞了梁才人,只是没想到梁才人仗着萧美人近来在后宫里得势,得意忘形了些,罚得奴婢有些重。”
宋云程伸手去探探绛云的额头,感觉烧的确退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疑惑的问:“你好好的为何要故意去撞梁才人?”
绛云回道:“因着主子说的话,奴婢近来常走动于各宫宫女之间,宫女们对奴婢恭敬有加,宛若主子般对待。是奴婢的锋芒太露,不得不要借梁才人的手来杀杀气焰。”
宋云程心疼的落下泪来,嗔怪了句:“你可知道,你差点没命。若不是如尘来通风报信。你再跪下去,就算是保住命,也得要落下病根。”
幸亏绛云并无大碍,否则宋云程定是要埋怨死自己,为何不早一点发觉到异常,派两个宫人出去寻一寻,绛云就不会遭这么多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