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三扶着桌子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深色的外套和裤子上全是脚印。
“这些王八蛋下手真狠!”许老三伸手拍打灰尘,“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金牙强那几脚全踹在了肚子和后背上,这会儿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踢的移了位置。
许老三的手颤颤巍巍,费了好大劲儿才拨通电话,“嘉文,早上是爸爸的错,你回店里吧,爸爸有话要对你说。”
数学课都快下课了于旦也没等到许嘉文的回复,不禁开始担心,许嘉文电话不离手,总是很快回复信息的。
数学老师刚一宣布下课,于旦立刻小跑冲进男厕所给许嘉文打电话。
电话一直响到了掉线音也无人接听,于旦更加担心,立刻拨打第二遍,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呜呜,我杀人了,于旦我杀人了!”电话里是许嘉文声嘶力竭地哭喊。
于旦心头一惊,电话险些从手里滑落,“嘉文你在哪,你别哭,我立刻过去!”
………
许老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侧是烧烤店挡门用的棍子。
于旦把瘫软的许嘉文扶到椅子上,许嘉文脸颊红肿,目光呆滞地小声呢喃,“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于旦顾不上害怕,伸出手指放到许老三脖子动脉处,还好,还有跳动,人没死。
“叔叔还有呼吸,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嘉文你看着我,你必须冷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疯了,我爸他疯了,他赌博欠了人家好多钱,他逼我嫁给傻子,说只有这样我和他才有活路。”
“我不肯,他就开始骂我,说我和那个女人一样贱,还说我是在逼他死。”
“我想走,他挡在门口不让我走,我和他撕扯了几下,他开始动手打我,我只想赶快逃出店里,就捡起门边的棍子打了他……第一下打在胳膊上,他疯的更厉害了,说要杀了我,他的眼睛红得好吓人,我又连着打了两下,都打在头上……”
于旦抱住浑身颤栗的许嘉文,“没事的,嘉文没事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
救护车风驰电掣地开到了中心医院的紧急通道,早已准备好的医护人员推着许老三进了急救室。
二十分钟后急诊室出来一名医生,“伤者头部因外伤导致中度脑震荡,仍在昏迷状态,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家属请在风险告知单上签字。”
于旦接过夹子,待许嘉文签好后又交还给医生。
“我们还要为伤者做其他几项检查,你们暂时不要离开。”医生告知后转身回到急诊室。
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于旦脱下外套披在许嘉文身上。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医院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到于旦面前,头发花白的那名警察率先开口:“急救室里昏迷的那个伤者,他的头部有硬物造成的击打伤,医院按规定通报了我们警方。你们两个都是家属吗,是谁发现的第一现场,伤者的头部外伤是怎么造成的?”
于旦用力握了下许嘉文冰凉的手心,缓缓地站起来,“是我用棍子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