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拜托你们了。”姜海陪于旦和陈自力一起走到停车位。
能和华影这种大公司签保底发行,对《恶人传》来说是天大的利好——风险转嫁到了发行方,提前收回成本且锁定利润。
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电影上映以后的排片量也相应的有了保障。
姜海作为导演,自然是打心底里盼着《恶人传》票房好,能让制片方和发行方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的电影市场是个竞争激烈的修罗场,若是首次执导筒就能拍出一部吸金的商业电影,无疑会在他的个人履历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的导演之路也会顺畅很多。
但姜海是真的热爱电影,热爱到骨子里那种。即使是拍这部脏话打戏不断的动作商业片,他也极力尝试把自己对美学的理解和思考倾入其中。
说白了,姜海既想让观众被爽到,又不愿放弃逼格。
他眼下最大的担心,就是华影会过度干涉成片内容,甚至要求制片方交出剪辑权,再由华影自家的那些老夫子把电影剪的七零八落,最后变成了无趣尴尬的四不像。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捍卫住《恶人传》的剪辑权。”于旦拍拍姜海的肩膀,送上一颗定心丸。
姜海感激地笑笑,没再多说什么,安心回棚内继续“折磨”演员们。
共事的这段时间,姜海已经对于旦有了充分的信任感,这位年轻制片人平时总是一幅对人对事都不太挂心的佛系姿态,但实际上是个很靠谱的精明人。
带着全组的希望,于旦开车,载着陈自力往华影出发。系好安全带后,他打开车上的蓝牙,开着扬声aaa打给霍海怡。
没有暧昧的语气,更没有甜到掉牙的昵称,双方谈话的语气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法务咨询,认真且平淡的讨论着签合同时需要注意和规避的细节。
“华影有全职法务部,合同的严谨性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凡事谨慎些好,你们签合同之前让对方传真一份到我办公室吧。”
“我知道了,你中午多吃些,囤积些热量,晚上我要督促你跑上二十公里。”
“哈哈,太久没跑了,我心里虚虚的,晚上见。”
临挂电话前这两句倒是体现出了两人的熟络和私交,但依然没什么含糖量。
旁听者陈自力确定电话已挂电话后,八卦脸凑上前,笑嘻嘻地问道:“就这么挂了?还是因为有我旁听你放不开?”
“不然该怎么挂。”于旦冲着仪表台上驽了驽下巴,用眼神示意了下。
陈自力默契十足的秒懂,从镜盒里取出墨镜递给于旦,“说几句甜甜的骚话啊,霍海怡这人比较木,你必须得主动,或者直接点儿,说你不想再努力了。”
于旦无语地笑了笑,陈自力的脑补小剧场分分钟可以写成一部狗血泰剧,《激荡岁月之富婆爱上我》之类。
“话说你和霍海怡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上次你喝得酒气熏天的回来,嘿嘿嘿,一垒肯定突破了,至少得上二垒了吧。”陈自力贼贼地问道。
于旦轻叹一声,自己愧对人形小浣熊的殷切期望了。
“什么程度也没到。我对霍海怡肯定是有好感,她对我好像也不太反感,但现在就是朋友一样的正常相处,连窗户纸都没挑破,怎么可能一垒二垒的。”
陈自力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于旦你这思维定式太陈旧了,大家都是年轻人,谁还讲究什么窗户纸门帘子这些啊!Justdoit!我那五个前任,都是感觉到位了就直接为爱鼓掌,哪一个我也没表白啊!”
于旦笑了笑,没和陈自力争辩什么。
自己说的捅破窗户纸,并不是指捧着花高喊做我女朋友吧那种形式主义。
上一世时他虽不算情史罄竹难书,但从大学第一段初恋开始算,到二十八岁时,正经恋爱谈了三段,暧昧和露水情缘也有过几回。
和最后一任女友恋爱两年和平分手后,于旦没觉得多难过或伤怀,只觉得乏味和疲惫,还有茫然的空虚感。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相识吸引,到天雷地火,再到相看两相厌甚至完全懒得看对方,真的不需要太长时间,一两年足矣。
从分手那刻开始,之前漫长时光累计下来的情意就全部清零,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废弃品。
若是洒脱一笑祝君幸福,会被认为是麻木不走心。但若是心存留恋不肯第一时间放手,则更惨,会被人嘲笑是优柔寡断的死舔狗。
同等的时间和精力,若是投入到工作上,只要老板不瞎,升职加薪指日可待。投入到家人和朋友身上,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甚至投入到打王者荣耀上,也能实实在在地从倔强青铜进步到星耀,最不济也能混个钻石。
唯独谈恋爱这件事,若是欠缺月老的加持,无论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都是风一吹就散的无根浮萍。
自觉想开了的于旦,不再奔赴各种联谊局儿,也不再接受热心红娘的介绍。
电视台导演的身份,决定了他身边不缺乏各种漂亮女人,也偶尔会有主动对他示好的。
但他实在提不起恋爱热情,即使有八分女主动撩,也坦诚自己近期不想进入一段正式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