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枯败如金箔,黄得吓人,一道道的黑纹在额头上游走,充血的眼球里慢是红血丝,捂着绞痛的腹部,不停在地上打滚,无论旁人怎么叫他,他都听不见。
景恺歌和下人手足无措,好几次他想上去帮他,都被雨泽打了回来,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请大夫了吗?”景恺歌愁得眉心紧拧,心疼的看着地上男子。
“请了,请了老爷。” 状况持续了足有十分钟,等男子神志恢复清醒的时候,他无力的躺在地上,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汗如浆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地上是一滩水,有汗水,有尿水,还有失禁后的屎,把屋子里熏
得臭烘烘的。
苏璃全程震惊,她也是第一次看过这种病。
“来人,把少爷清洗干净,抬到其他房间。”景恺歌愁绪不减,深锁着眉,眼中的心疼好像能滴出水来,看着地上的男子。
“雨泽是宛白的弟弟,这孩子刚出生时还很健康,可就在鹰派垮台,你父母亲惨死那年,雨泽他就…变成这样了。”景恺歌摇着头道。
他重重叹了口气:“苏璃,你能想象吗?刚才那样的情景,我们每天都要经历一遍,看着孩子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这心都快碎了,恨不得受苦的人是我!”
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痛在孩子身,疼在他们心。
“伯父的意思是…怀疑是赵瀚文干的?”苏璃猜测道,雨泽患病的时间太巧合,正是鹰派垮台的时间,赵瀚文想借此打击景家,也不是不可能。 “嗯,我早就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事一直是景恺歌心里的疙瘩,他觉得是自己害得孩子遭了这么多罪,所以他在努力建功立业,硬生生靠着一个寒士的出身在官场上拼出了一片天地,带领
着鹰派,走出了阴影。
苏璃点了点头,“我看这事也没有那么简单。”她觉得,有必要让苏门去调查调查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行礼道:“将军,少爷清洗好了,现在在偏房休息。”
“嗯。”他边走边问:“大夫还没来吗?”
“还没…”小丫鬟胆怯道。
“怎么还没到,去催,再不来别怪我不客气!”景恺歌也是气急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这时,苏璃突然上前道:“伯父,我略懂医术,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雨泽,如何?”
“也好。”他想早点减轻孩子的痛苦,只能这样办了。
进了偏房,苏璃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男子,他眉眼很是清秀,既又景恺歌的飒爽英气,又有景夫人的内敛秀气,只是太瘦了,长时间的生病让他双颊微微凹陷,气息微弱。
两人到时,景宛白也感到了,她微喘着,显然是跑过来的,景夫人支撑不住,已经服药歇下,她就忙过来看看。
苏璃坐在床边,把手搭在脉上,佯装着看病的样子,其实是将剑息探进去。
游丝般的剑息在景雨泽体内游走,渐渐深入,很快苏璃看到了,在他的丹田内有着一直通体泛着金光的小虫。
那虫子见剑息靠近,很是凶悍的呲了呲利牙,剑息也不甘示弱,跟它斗了起来,双方势均力敌,谁都不能压制谁。
苏璃心中一惑,这虫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跟剑息相抗衡的东西可不多…
“璃儿,怎么了,我弟弟他是不是…”景宛白忐忑的看着她,因为苏璃皱眉了,她以为是弟弟出了什么大问题,不由赶紧问道。
“不不,没事的,景姐姐。”苏璃浅笑着摇头,她只是在困惑这虫子。
她转头,专心治病,命令剑息不再跟那虫子斗,这事她还要回去好好查看查看医书,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息幻化成拇指粗细的小蛇,张着大嘴,肆意的在景雨泽体内吞噬着,把那虫子分泌出的黑色毒素全都吃了个干净,临走时,还吼了两声,把那虫子吓了够呛。
剑息一出,景雨泽便醒了,他眼皮动了动,发出一声虚弱的声音:“水…水…”
“爹,雨泽醒了!”景宛白高兴的跳起来,忙道:“水,好,姐姐帮你倒啊!”
景恺歌也很是开心,毕竟景雨泽已有将近一个月没醒来了,他眼角渗出了泪水,上前抚摸着景雨泽的手,欣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璃儿,你可真行,没想到你竟还精通医术,这下可怎么感谢你好啊!”景宛白眼眶也有些泛红,拉着苏璃的手道。
“姐姐和我谈什么谢,那就太见外了。”苏璃笑着道,“雨泽现在的病情还很不稳定,一会我给他开个方子,再定期过来给他检查。” “多谢你了,苏璃。”景恺歌很是感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