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是很危险呢!”佐藤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一下刺痛。
“哪次不危险?你不是都好好的回来了?”梁哲瞪了他一眼,“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佐藤嘴角那抹玩味的笑依旧,说道,“那你睡吧。”说完,飞快的在梁哲脸上一亲。
梁哲一愣,忿忿的侧过身去躺下,“快滚!”
佐藤风治道了声‘好’,身子却没动。
梁哲睁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佐藤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反射下落在自己被上,说不清什么感觉。
过了好久,那道阴影才消失不见。梁哲却有些失落。
养病的日子很无聊,腿有时候会感受到一点点疼痛的知觉。
佐藤风治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就好像那晚是他自己想象的,可脸上温润的触感还在。
直到他无意从父亲口中得知蓝向庭受伤的消息。
“他受伤了?很严重吗?”梁哲问道。
“听说他的孩子女人都被绑架了,”梁父叹了口气,“他去救人的时候中了两枪,生死不明。”
要不要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佐藤风治的话突然又回荡在脑海,梁哲眼睛倏地睁大,佐藤风治,不会真的笨到去绑架路安宁的程度吧?
一颗心再也平静不下来,梁哲立马让人去查。
“少爷,的确是黑影组的人绑架了路安宁和几个小孩子。双方都有死伤,还惊动了国际警察。黑影组的少主,坠海身亡了。”
坠海身亡?!
梁哲听完,僵在床上,这无异于晴天霹雳,脑袋里嗡嗡地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不信,那个骄傲自大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的死掉呢?!跟泰国的大毒枭交易也没见他出什么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没命了?!他是站在刀尖上生活的人哪!他不信,肯定是佐藤故意吓他……
一天,两天,梁哲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什么都未曾听说。
直到第三天,梁哲猛地将看护送来的午餐打翻在地,猩红着眼吼道,“我要出院!”
他推着轮椅去了西海栈桥,茫茫的海面上,似乎还留有那天打斗的痕迹。
寒风刺骨,天地间似乎只剩海浪的声音。他说不信,究竟是在骗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佐藤风治死在了这里,就在这片海的海底。
“佐藤风治!”
梁哲冲着广阔无垠的大海喊了一声,双拳紧紧握起,青筋凸出,回应他的只有拍岸的海浪声。冰冷的海风吹在他脸上,他感觉有凉凉的东西从眼角滑出,心脏的地方空了一块。
“佐藤风治!佐藤风治……”
那天有路过栈桥的人都会记得,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在海边不停地喊另一个人的名字,声嘶力竭,喊到最后,放声大哭。
再也不会有一个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的人骚扰你了,梁哲,你怎么不开心了?
梁哲看了看手上的佛珠,忽然傻傻的笑了,在被一个人拒绝的时候,自己也在狠心的拒绝另一个人。
他终于明白,四年前,蓝向庭跑出机场追路安宁是什么感觉了。而他,恐怕走遍世间各个角落,都找不到佐藤风治了。
两个月后,他听说蓝向庭醒了,而他自己也终于能站起来了。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他早就醒悟了,对蓝向庭是不甘心,对佐藤才是……
留下一封简短的信,梁哲只身去了日本。
日本东京枫叶山。
枫叶山是黑影组的老窝所在,到处是巡逻的黑衣人和隐秘的电网,一般人是不允许、也没有那个能力上山的。梁哲站在山庄门口,山庄门口一片肃穆,不一会儿就有人放行让他上山了。来人说,他们黑影组的当家人,佐藤风治的父亲因为自己儿子的死,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躺在床上休养,暂时不能见客,但是允
许他自己上山。
时间已经是初冬,枫叶山上一望无际的红已经不见,光秃秃的山和蓝天白云极不相称。
梁哲站在曾经跟佐藤风治并肩站着的地方,汗水涔涔。爬了这么久的山,他的腿脚不方便,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