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不复仇,难道就让他把那些窝心事在心里憋着,憋出癌症?
他爸爸的冤仇怎么报?
他的一年牢狱之灾怎么算?
他本该坐在大医院里当大夫,却委身于小医务室当村医,这,谁能给个天理?
樱花想了半天,最终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轻轻地说:
“我去给你弄盆温水洗洗脸。”
一会工夫,樱花打来温水,让叶军低下头,她轻轻地给他洗头,一边洗,一边说:
“小军,我们要过安生日子,就要消除恩怨。要是总这么江湖,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好不?听姐话,那些仇,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想它,咱们专心挣钱,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叶军心中流血。
他无法附和她的观点。
猪们吃饱就睡,日子岂能说不红火、不安生?
生于天地间,大男人要气冲霄汉才对。
斗争精神不能丢啊。
否则的话,人而不人了!
叶军不想跟樱花姐争辩,只是默默地享受她那双柔软的小手,轻轻地给他洗头发,心里却在考虑着,以后遇事应该更加技巧一些,更加隐蔽一些,尽量不惹大事,那样才对得起樱花姐,不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心中一热,搂住她,拍了拍后部,小声道:“樱花姐,我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不要总是担心。”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到了傍晚,叶军和樱花正准备关门回家做饭,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
叶军还没来得及看,来人已经跪了下来。
“当当当”!
磕了三个响头。
真响啊!
真磕呀!
这地面,可是红砖地面!
叶军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
何芉芉!
她脸上血肉模糊的一大块,像厉鬼,像腐尸,特别吓人。
“叶——军——”
一声凄厉!
何芉芉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俯身在地,哀号道:
“叶军,对不起了,我对不起你了,都是我的错,我过去害了你,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给我一条生路吧……”
叶军冷笑道:“老同学,这话从何谈起?你走你的豪门道,我走我的农家桥,井水不犯河水,我哪里不给你生路了?”
“叶军,你给我一贴解药吧,我这脸毁掉了,今后怎么做人哪!”
“解药?”叶军“惊诧”地道,“谁给你的膏药你找谁要解药,跟我有个屁关系。”
叶军心中提醒着自己:说话要有分寸,要滴水不漏,也许,何芉芉正在录音,正在搜集证据,要把我叶军送进监狱呢。
“膏药是你的,我知道你是神医,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要多少钱,只要你说个数,我马上打给你!”
“扯淡呢,真是神经病,莫名其妙!大白天见鬼了?”叶军冷笑道。
何芉芉爬了几步,爬到樱花脚下,一下子抱住樱花的腿,“樱花姐,樱花大姐姐,你帮我说句话吧,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一个人这样毁掉吗?樱花姐姐,好姐姐,求求你了……”
樱花心软,扭头道:“小军,看她多可怜。你俩过去有过节,都忘了吧,今天帮她一把,也算你当医生的积德了……”
叶军冲樱花眨眨眼,道:“樱花姐,我是想救她,可是……她从哪里弄的药?弄的什么药?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给她配解药?这不是难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