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户部尚书郑西杰被下了大狱,那日赵奕和淑妃两人从顶着毒辣的烈日一直跪到傍晚,最后还是淑妃下腹的衣裳见红,紧接着晕了过去,旁边守着的内侍监见状赶紧去请了太医。
诊断之下,才知道淑妃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是惊忧之下,又跪了这么长时间便小产了。
淑妃没了孩子,明成帝原本因为郑家的愤怒对淑妃很不满意,但淑妃小产,这愤怒又化为了愧疚和担忧,到底还是饶了淑妃和赵奕。
但前几日锦衣卫抄家,从郑家查抄了不少账本和金银玉器,甚至地契都不在少数,几乎都是铁证,如今又有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司会审,郑家这次恐怕是难逃一劫。
这几日赵奕待在皇子府,因为郑家的事情愁得不行,刚得知消息,说西昭国的使者这几日也要进京,还没等思虑对策,就被傅玉珠派来的丫鬟请到了这儿。
原本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的就跟着出了府,没想到到了以后才知道不过是马车让谁先行的小事。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傅玉珠,又看了眼旁边的唐婉柔,更别提朱雀大街上凑热闹的百姓,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你们就为了这点小事?你们各退一步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叫本皇子过来?”
最近为了郑家,为了三国使者进京他几乎是心力交瘁,如今还得给傅玉珠和唐婉柔两人调和。
原本赵奕就对母妃给他选的正妃唐婉柔不喜欢,如今因为这件事更是印象不好,“唐姑娘,你好歹也是翰林学士之女,也该有些气度,便是让行又如何?”
“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争执,寸步不让,叫旁人看笑话吗?”
此话一出,傅玉珠的心情好多了,眉心也舒展,到底赵奕还是心里有她,帮她说话的,而唐婉柔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她朝着赵奕屈膝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道:“臣女若只是翰林学士之女,让一让傅姑娘倒也无妨,可如今臣女是陛下钦点的未来七皇妃,君臣之礼,岂有退让的道理,今日臣女的颜面不算什么,但殿下的颜面也不算什么吗?”
“若臣女今日退让傅姑娘,是不是傅姑娘的身份要比殿下和臣女更为尊贵?如此要置皇家颜面于何地?臣女又有什么颜面见皇上和淑妃娘娘?”
说到这儿,唐婉柔看着傅玉珠,良好的教养让她依旧站得笔直,手却紧紧地捏着帕子,“今日臣女的颜面不算什么,但臣女身为未来皇家妇,绝不能置皇家颜面于不顾。”
“傅姑娘跋扈,不仅咄咄相逼,更甚至动手伤人,原本臣女也不想计较的,可如今她得寸进尺。”
“既然殿下来了,臣女恳请殿下为臣女做主,责罚傅姑娘逾矩之行。”
一番话说得赵奕忍不住皱眉,“不过是些许小事,怎么就成了皇家颜面,你既然与本皇子定了亲,行事更应该低调才是,如此咄咄逼人,倒显得有些仗势欺人了。”
听到这话,唐婉柔白了脸,看向赵奕,又看了眼有些得意的傅玉珠,心中的酸楚几乎难以形容。
“你且退一退,又有什么要紧的?”
赵奕这话说完,唐婉柔几乎咬紧了牙关,难怪傅玉珠如此有恃无恐地让丫鬟喊七皇子过来,因为知道七皇子一定会站在她那边。
可明明自己才是皇上下旨赐婚,未来名正言顺的七皇子妃,傅玉珠又算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既然七皇子要护着傅玉珠,那她就只能靠她自己维护尊严。
“既然殿下说了,那臣女便让傅姑娘先行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