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离婚证,她直接扔到了父亲的身上,然后对着一旁的医护人员深深鞠了一躬,那些人方才回过神来,将母亲七手八脚的抬上了救护车。
一同走的,还有身上只中度擦伤的父亲。
只是最终,母亲还是去了,没有来得及抢救,便先一步去了。
钟情在后来才得知,那一场车祸,是母亲在最后关头,护住了父亲。即便他们,已经离婚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父亲,有了第三者。
那之后,钟情便和父亲很疏远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杀死母亲的间接杀手。可是突然有一天,兰姨告诉她,回来看看吧,父亲,生病住院了。
钟情真的鼓足勇气去医院的时候,只看见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父亲,鼻子上插着一根呼吸器的管子,整个人,再也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兰姨告诉她,父亲原本便积劳成疾,在加上本身的心脏不好,以及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恐怕……
钟情没有问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若是真的足够致命的打击,他当初为什么还要去找冯清清!
后来,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醒了,他告诉她,钟氏,已经被冯清清霸占了。
钟情猛然觉得很好笑,钟水一辈子都为了钟氏,没想到最后却因为一个第三者葬送了前程。
钟情没说话,她相信钟水能够看见自己眼中的嘲讽。
可是钟水却告诉她,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和冯清清斗下去,他要去找母亲,他要钟情发誓,一定要把钟氏夺回来。
那一瞬间,钟情想起了曾经,那个小时候,最喜欢把自己抛的高高的,然后再放下来的男人,心突然就软了。
弥留之际,钟水对她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便是,和母亲比邻而居。
只是钟情,食言了。
他们之间,永远都存在着一个第三者,这是钟水永远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母亲,被自己葬在了城东的墓地,而父亲,在城北,钟家的坟墓。他们已经离婚了,钟家,不能困住母亲!
第三者,从此在钟情的心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是什么样的人,毁了她的一生。
可是现在,纪彦庭却对她说,要她,成为自己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纪彦庭,我不会做你的情妇,除非我死!”钟情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希望面前的男人消失。
可是纪彦庭,却只是毫不在乎的勾唇:“钟情,你以为你的保证有用?你不会死,但是钟氏,也绝对不会存在!”
钟情看着面前的男人,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你和千重韵订婚?”
纪彦庭没有说话。
钟情突然对着纪彦庭冷笑起来:“纪彦庭,你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为了你口中的纪氏,你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出卖,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人生!”
“闭嘴!钟情!”
“为什么?我说错了吗?你难道没有出卖自己的婚姻?纪彦庭,你可以骗你自己,但是你骗不了我,你根本就不爱千重韵!”钟情说着,趁着纪彦庭失神的空档,猛地将他堆到一旁,扭头,嘲讽的看着他,“在我的眼力,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失败者而已!”
说着,钟情已经吃力的起身,稳定了一下眼前的晕眩,从床上站起身。
而纪彦庭,早已经坐在床上,双眼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良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即便是我背叛了自己的婚姻,我依旧是掌握主动权,而你钟情,在三年之内,都会出卖自己,来获得钟氏存在的价值,你会成为自己所鄙视的那种人!”
“啪——”
钟情看着自己的手,这一次,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纪彦庭的脸颊,已经被这一巴掌打的扭转了过去,脸颊上,瞬间便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印。
钟情看着面前的男人,良久,突然笑了出来:“纪彦庭,你真让我恶心!”说完,已经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钟情顺利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大床上,纪彦庭依旧保持着刚刚骗着脑袋的动作,眼神直直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良久心中突然涌现出来一种名叫悲哀的情绪。
如今,一切都说明了,心中却没有以往的轻松,反而,一阵沉重的悲痛。
以往虽然压抑,却总是快乐的,可是今天,听见钟情的那句话,纪彦庭突然觉得可悲。
钟情说对了,他根本不爱,那个即将和自己订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