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多想窝在三叔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声哭出来。
可是他不在。
煎熬着,终于等到晚上,耀扬睡熟,我回了隔壁陪护室。
手机上只有傍晚时收到的一条信息,“骆骆,三叔有点忙,晚上没法视频了。你早早休息,乖!”
我有点失望。
转念想想,他今天回凉城,理应繁忙才是。
静坐片刻,我去洗了个澡,然后便躺在床上数羊助眠。
然而一点用也没有,照旧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了好久,拿出手机瞧了一眼时间,零点二十。
这个时候,三叔应该不忙了吧!
犹豫着要不要打扰他休息,终究还是忍不住拨了他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
“喂……?”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娇媚,优雅,虽然只有一个字,却噙满了万种风情。
我以为打错了电话,赶紧看了一眼屏幕,是三叔的号码没错。
再度把手机放回耳边,却听见了模糊的的斥责声,“你拿我电话做什么?”
几秒后,三叔的清晰嗓音传了过来,“骆骆?你怎么了?嗯?”
好温柔,一如我们亲昵时的声线。
可是,温柔又有什么用!
半夜十二点多,一个女人代他接电话,再傻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怎么。对不起,蒋先生,叨扰了。”我不吵不闹,冷静收线。
正准备关机,电话便追了过来。
我没有拒接,径直关机。
果然,女人就不该指望男人,更不要妄图依赖男人。
我下午才亲口说出自己爱他,夜里就来了这么一出戏,呵呵,好讽刺!
想吐。
并非恶心所致,就是觉得内脏不安生,不愿在身体里待着,想从嘴巴蹦出去。
挣扎着爬起来,下床,踉踉跄跄走到柜子那儿,倒了一杯热水。
应该是很烫的,喝到嘴里却没什么感觉。
一天之内,两次重击,心脏疼得发麻,连带着身体也跟着麻木了。
打着趔趄回到床边,倏然感觉喉咙隐隐作痛。
试着发声,嘶嘶的,并没有变成哑巴。
蓦地,耳鸣又跟着出来凑热闹,不轻不重,像只蚊子在耳畔乱飞。
随便吧,不想理,什么都不想理。
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昏睡过去。
醒来时,房间内光线微明,天快亮了。
三叔就坐在床边。
昨晚我已经猜到了,他会连夜赶过来。
这男人有一种霸道的特质,那就是,遑论人或物,只要他还不想放手,就一定不可以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