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间一道玄影,是叫寒的鸦儿各奔东西。
中秋方过,风是不飒爽的,常常肆意掠席,透着股子凉意。
入了晚,东市街上走着零星几人。他们匆忙归家,为的是赶上那口热乎。
偏是有一素一玄不紧不慢,迎头走进正是红火营生的平康坊,逆着人海彳亍。终了,停在一落荒楼前。
“便是送到这里吧。”
九儿解了系于脯前的带子,脱下一身绒雪披风递还了去,露出其内的乌裙。
接手人并不言语,青睫耷于睑上,剑眉是蹙,兼之陡厉。
良久,二人相对而立,皆是未有动作。
……
“二哥如是不急着归家,便进来坐个半晌吧。”
若无九儿言说上这一句,他二人怕是会由此陷入无尽的静默。
“好。”
慕枫竟是利落应下,随手将九儿还予的自己那件披风揽在臂弯。此时,他尚穿着昨日出宴的玄金衫,不过,那衣袂的摆子却是不精,沾了好些的灰——是从内牢室中带出的垢。
九儿领着慕枫,于前庭穿堂而入。
满目狼藉尽收眼底。
破皱缎布扔得七零八落,似是有意搭在那盖了尘的木栏上,明晃晃地招摇着不堪的残败。
慕枫只是瞥过一眼,便不愿四处张望任何,收束过的目光吝啬地囚于足尖,紧盯眼前的路。
行至后房,九儿却停了脚步。
转身是荡着水气的一双玄瞳,透着白的两瓣娇唇轻抿,鼻尖偷偷上了红。
离开医馆前,她并未仔细梳发,仅向陆卿寻了一条白布,笼挽了发梢。一只青簪早在昨夜闹事中不知丢于哪处昏暗。于是此刻,便是有上几缕难顺从的青丝,滑落了肩头。
九儿之楚楚,惹人惜怜,好生心疼。
“顾伯他……可还好?”
一句关切,又是令慕枫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