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激昂的音乐,金敏芝的脚步越来越稳,一招一式也带上了京剧演员的范儿。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金敏芝刚一开口,林子初就腾地站了起来,他使劲揉了揉那两个差点惊掉了的眼珠子,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让他瞧不起的女人居然女唱男声,而且惟妙惟肖,不掺半丝女性的柔媚。那气场,那招式活脱脱一个豪气万千的林子荣!
真他妈不可思议,这女人还真是块活宝!
林子初下意识地揪着自己耳朵,缓缓地坐正了身子。眼前的金敏芝硬生生地颠覆了在他心中的形象,此刻的她就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香远益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蔫。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
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
迎来春色换人间……”
旁若无人的表演,活灵活现的走马招式,以及坚定的眼神和气宇轩昂的英雄气概,眼前的金敏芝根本不像个喝醉了酒,且被病痛折磨着的弱女子。
林子初实实在在地惊着了,难怪程放会不顾与程守忠的关系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这个小女人。如此看来,金敏芝不仅胸藏沟壑,还大智若愚,是个百年不遇的奇女子。
“党给我智慧给我胆,
千难万险只等闲。
为剿匪把土匪扮,
似尖刀插进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藏在山涧,
壮声憾山岳,雄心震深渊。
待等到与战友会师百鸡宴,
捣匪巢定叫它地覆天翻!”
亮完最后一个招式后,透支体力的敏芝咕咚一声倒在地板上,淋漓的汗水顺着发梢滴滴滚落。
刚才那一出,她几乎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表演,因为入戏太深,她甚至把睡袍当成了披风,浑然不觉已经走光了的身体。
而林子初,也在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受。眼前的女人说起话来带着娃娃音,唱起歌来竟然字正腔圆,音域宽的让人不敢想像。就算秀场的动作春光乍现,也没有诱人犯错的意思,反而让他愈加疼惜。
一想到疼惜这个词,林子初又是吃惊不小。在他的意识里,他从没疼过哪个女人。更不用说这种实实在在出现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