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子仰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头下枕着一滩红的刺目的血水,嘴里也在不断地向外冒着血,我已被吓的魂不附体,缓缓蹲下身子,去触碰砾子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120吗?鞍山路与存信路交汇红绿灯处发生一起严重车祸,有人受了重伤。”
纪封航比我冷静许多,他打完电话,攥住我欲去摇晃砾子肩膀的手,“等医生过来,暂时不要动他。”
对啊,我们杂志社以前在进行过紧急事件应急培训,其中就有车祸场景模拟,为了避免二次伤害,不允许去动在车祸中受伤情况不明的受伤人员。
我吓得急忙缩回手,叫了几声砾子。
砾子已经处在了半昏迷中,他翻了翻白眼,没有应我。
望着砾子这般模样,我脑袋一阵阵发懵,双腿虚软的瘫坐在地上。
我整个脑袋里都在想若是砾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样跟我妈和继父交代,或许万死也难辞其咎,没有听到手机接连不断的音乐声。
“你手机响了。”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纪封航蹲下身子,犹豫下把手放在了我的肩头。
见我没有反应,纪封航抽出我手中的手机,扫了眼屏幕,“你妈的电话。”
我妈的电话……
简单的几个字拽回我的神志,我呆愣愣的看着空空的手心几秒,急忙循着音乐声寻去,快速的抓过纪封航递到我眼前的手机,哆嗦着手滑下接听。
“妈……”颤抖的声音一出口,我就已经泣不成声,我捂着嘴巴泪如雨下。
“芷儿你先别哭,告诉妈发生了什么事了。”
“砾子他……他……”
“你弟怎样了,你倒是说啊。”
我一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电话那头我妈急的忍不住对我低吼。我刚欲再次张口,下一秒手机被人拿走。
“他出了车祸,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你们直接打车去桐城人民医院在大厅门前等着。”
纪封航一看就是常年站在金字塔顶端发号施令的人,他的话语清晰明了,交代的很是清楚。
“车……车祸?”听到动用了急救车,我妈声音和语气登时变了,“很严重吗?”
“情况暂时不明,目测……”纪封航看向已经一动不动的砾子,我对着他轻轻摇了下头,他微抿下薄唇,“目测应该没有大碍。”
十多分钟后,急救车赶到,我想上前却被纪封航死死扣住了肩膀,拖到一边。
“你放开我。”
“你过去会影响医生救治病人。”
闻言,我的脚似生了根,死死定在原地,那种生么都不能做的无力感几乎将我整个人拽进无底深渊。
目送砾子被抬上救护车,我急忙跑到路边准备打车。
“坐我的车。”
“你起来!”
我甩开纪封航伸过来的手,怒瞪着他,在心里暗暗埋怨如果不是他开车门,砾子也不会遭遇车祸。
纪封航读懂我眼里的怨念,他眉峰微微轻蹙下,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划了一个弧,塞回裤兜中,与我并排而站着。
越急越见不到以前多如牛毛的出租车,我等了半天,急得恨不得脚底能生出一对风火轮,直接飞去医院。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