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又望着我的脸若有所思。
我莫名有些心虚,接下来的一整日都安静得很,默默研墨奉
茶,只等伺候完他洗漱就开溜。
元复身着白色里衣坐在榻上,昏黄的烛火下颜如冠玉,他捧着
一本书在读,我不敢打扰他,弓着身子往后退,却听他道:
「伤可痊愈了?」
「……劳皇上挂心,已经好透了。」
他放下书,「衣裳解了,朕看看。」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这……」
「有何不妥吗?」
我咬咬牙,想着他也不是没看过,衣领一拉,将左胸的那道刀疤展露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落在我裸露的肌肤上,逗留半晌,道:「离朕那么远,如何看得清?」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他遽然张臂一揽将我送到床上,随后脱了我的靴子,一同躺上来将我拥在怀里。
元复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我后颈上,酥酥麻麻的,叫我浑身僵硬。
他怀抱着我,就如怀抱着一只宠物。
「侍君身上怎么一股奶香。」他贴近我,身子滚烫。
我心口乱跳,又要结巴了,「奴、奴才也不知……」
「朕已许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叹息一声,将下颌搭在我发心,不再开口。
确认他真的睡了过去,并无其他念头,我方才松懈下来。
若非知道神君厌恶此道,与男人睡过一回便要道心不稳走火入魔,我当真要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了。第二日元复醒来,眸色清亮不同以往,连心情都好了许多,下
了朝回来仍携着笑意。他是神清气爽了,我可是一整晚没睡
着,眼眶乌青乌青的。
许是发觉抱着我比较踏实,日后他寻机便要抱着我同睡,且还
赐了他御用的浴池给我,嘱咐我将身子洗干净些,莫污了他的
龙床。
我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的面无表情。
难道他当真喜欢男子吗?软玉温香的女子不抱,非得抱我一个
太监。
我十分发愁。
其实喜欢男子也没有什么,只要神君高兴就好,莫要违抗本
性,将自己逼出心魔。
有臣子揣摩圣意,奉上了几本历代经典春宫图,其中就有龙阳
之好分桃之乐,被元复随手翻看几下弃如敝履,并责令谁敢再
把此类物品带进宫就把他脑袋砍了。
他蹙着眉,眼中有那种属于直男的,不加掩饰的反感与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