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本来简依宁去世后,是可以葬在烈士陵园的,可是简家人拒绝了,他们自私的希望,下辈子,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就好了。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简依宁所承受的“重”,没有人可以懂,唯一懂的人,现在也已经长眠到她的身旁了。
仔细看,可以发现,墓碑是两块墓碑合起来的,二十多年过去了,紧紧靠近的两块墓碑经历了风吹雨打,从远处看,好像合二为一了似的。
白百合,白菊花,依次摆放在墓前,都不开口,却默契的鞠躬。
一年一次的祭拜,从来没有人忘记过。
就像他们还在,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每年的清明和祭日都可以再见一面一般。
因为太过于残忍,简依宁和顾北澈的故事,长辈们从没有提起过,可长辈们不说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然而知道了,才陡然发觉,事实太残忍。
幸好,他们最后在一起了,没有国,没有家,只有两个人。
祭拜结束后,顾亦诺让他们先离开,简清枫和陆擎予两人似乎还有其他事情,二话不说倒是离开了。
而秦北浔在墓园外面的马路上,和陆心雨在等顾亦诺。
顾亦诺盘腿坐下来,“叔叔,婶婶,诺诺好久好久没有来看过你们了……”
当初她说要当兵的时候,家里人百般阻拦,实在是因为顾简两人的事情让他们受了太大的打击,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她喜欢那身军装。
她自以为那身军绿色的戎装,就是她一声不可割舍的信仰。
然而,终究是由例外的。
比如,一个信仰和另一个信仰的碰撞,她突然有些迷茫了。
傅遇之……
她悄悄在地上写出这个名字。
墓园外
陆心雨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繁花似锦,若有所思的说道,“秦二哥,前几天我去见过顾姐姐了。”
秦北浔微阖的眸子稍稍张开几分,“我知道。”
陆心雨甜甜一笑,“所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秦北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我想我也帮不了你。”
仿佛早已经猜到,陆心雨丝毫不气馁,“我就不明白了,明明被甩的人是我,被劈腿的是我,被戴绿帽子的是我,我都不介怀了,你们怎么一个个在我面前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大院的几家人中,秦家和陆家的亲戚关系更近几分,当年陆擎予的姑姑陆亚楠就是嫁到了秦家,现在已经移居海外。
秦北浔看陆心雨好像在看不懂事的闹脾气的小女孩,就像……
没错,就像在洛城时候的顾南初。
他转过眸子,难得的一次认真的看着陆心雨,“心雨,别在一件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上纠缠太久,否则,到最后你会发现,你不是和事过不去,而是和自己过不去。”
陆心雨不应反问,“那你呢?难道洛城顾家家破人亡不是定局?”
“小丫头。”秦北浔没想到被她将了一军,“都是谁告诉你的?”
“众所周知啊,我哥哥知道,清枫哥和予白哥都知道。”陆心雨俏皮的笑了笑,“你就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了吗?”
“不一样。”秦北浔无奈的按了按额头,他不想和一个孩子在这种事情上讨论什么。
是的,陆心雨在他心里就是个孩子,所以在当初得知陆晟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孩子下手的时候,他心里会有多么震惊。
“有什么不一样?是你喜欢顾姐姐的程度比我喜欢陆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