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等到顾南初回来,秦北浔有些烦躁。
他看了一页文件,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在天台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背对着他,双手撑在栏杆上,瘦削的身子在微风吹拂下显得单薄。
秦北浔悄无声息的靠过去,他以为她没发觉的,可就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顾南初突然转身,冲过来抱住他的腰。
她肆意的哭着,泪水簌簌落下,都不需要划过脸颊上,他身上价格不菲的手工制作的西装已经满是污渍。
迟疑半晌,他抬起胳膊,轻轻的环住她纤瘦到不盈一握的腰肢。
“怎么了?”才出去一趟,怎么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秦北浔。”她哭着,含糊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是罕见的软糯。
“嗯?”
“秦北浔,我不想吃猪脚和小米粥,我要吃排骨和鱼汤。”她话音未落,哭的声音更大了。
“……”秦北浔眸子里淡漠如常,悠远而深邃的目光落在远方,嘴角轻轻抿成一条线,眉梢上爬上形容不出的凉薄,“都依你。”
*
洛城顾家
顾清远打完电话径直回了家,周美玉刚从医院里探望顾明媚回来。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忘记带东西了?”周美玉走到他身后,帮他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还是出了什么事?”
“等明媚月底结婚后,我们就出国。”顾清远一路上已经打算好了,面对着周美玉脸上的疑惑,他耐心解释,“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提前而已。”
“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等明媚和南初都结婚以后,我们再带着儿子出国?”周美玉虽是后宅妇人,可并不是傻子,“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顾清远无奈的深深望了她一眼,心力交瘁的点点头。
身上的重负似乎可以分担到另一个人肩膀上,他抱着周美玉的肩膀,两人一起上楼。
“美玉,我现在特别庆幸,明媚可以嫁到林家。”顾清远吐出一口浊气,自顾自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至少不论发生什么,林家都会保住她。”
“清远,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美有些迷茫,“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明媚和北浔在一起的,而且林家……”
“是啊,原本我想我们出国后,顾氏就是明媚和北浔的,南初嫁到林家,也可以下辈子锦衣玉食,只是,天不遂人愿。”
顾清远叹了叹,“我之前考虑不周,你想啊,如果顾氏将来出了什么事,北浔没有靠山,明媚该怎么办?”
“你把我弄迷糊了。”周美玉越来越乱,“明媚嫁到林家,顾氏要给南初吗?”
“当然,本来就是堂哥的公司,如果南初想守,就让她守着。”
“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顾氏将来发生动荡,你又让南初怎么办?”
“美玉!”顾清远音量突然拔高,“现在不是考虑那些东西的时候。”
“你别忘了,四年前是谁让岌岌可危的顾氏重新振作起来的!”周美玉的声音整整盖过了顾清远,结婚那么多年,一向温柔懦弱的周美玉从来没有对他发过火。
绕是顾清远自己,都有些懵,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几年,我对她的关心你们有目共睹,我也算对得起她了。”
“这么多年,你对南初的疼爱……”周美玉控诉似的指着他,食指都在颤抖,“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顾清远温润的目光陡然变色,这样说他,和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伪君子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咳嗽一声,强硬的说道,“疼爱是真的,只是再疼爱,我也知道谁是我顾清远的种。”
说完,他闷闷不乐的去了书房,周美玉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许久。
*
顾南初回到了秦北浔的办公室,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就觉得丢脸。
去洗手间补了妆,只是眼眶的红肿还是显而易见,她踟蹰半晌才磨磨唧唧的出去。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而顾南初认为,更正确的应该是:女为己悦者容。
无意间瞥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份请柬,她看了一眼,红色为底,字体是金黄色的鎏金字体,扑面而来的土豪气息。